孟鹤卿自离开万绮铭那里,几乎天天都要把自己困在医院里,今天终于不堪忍受,不得不回家洗个澡。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这样无能,他好像之前没有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能。
今天的手术又不顺利,明明已经尽了力,还是要把病人送走,然后通知家属,这种时候最是不知所措,资深的医生亦觉得难以承受,便只让年轻的医生去做,美其名曰历练,然而他们自己也不会感谢这样的历练。
夜已深了,他甚至懒得打开卧室的灯,习惯了万绮铭的小屋子,他觉得自己原本的这间屋子大的可怖。
如果此刻,万绮铭在,他会闭着眼睛静静地枕着她的膝盖,听着她讲一些剧院里的琐事,虽然有时他不知该如何回应,但总归还是觉得舒心。
现在他离了她,失去了她的膝盖,就像是心脏悬置在半空,无处安放。
总是无端的觉得不称意,时时处处都觉得不称意。他甚至开始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
灯突然亮了,孟鹤林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他很无奈,揉揉脸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才说:“你跑到我屋里来,却问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
“你不知道我在还来?”
“哎,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不抬杠会死啊?”孟鹤林皱起眉头说道,“阿淮说你回来了,我又没看见你,屋里又黑着灯,我这不是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说完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
“你……”孟鹤林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琢磨半晌方才说道,“我听说你前两天挨打了?”
“嗯,你消息真灵通,”他指着头上那块淡淡地疤说,“就这儿,快来看,再不看两眼,印都没了。”
“边儿去。”孟鹤林说着靠着他的床边坐下,然后说道,“我那天看见你那个女朋友了,哦,应该是前女友是吧?”
“前女友,我哪来的前女友?万绮铭?”
“对。”
“什么时候,哪看见的?”
“就前两天。”
孟鹤卿听罢不禁笑笑说:“又是前两天,你这两天两天的过的飞快,我头上的疤都好了,也是前两天。”
“你怎么嘴那么贫呢?前两天!就那个意思!我天天那么忙我能记得是哪天?”
“行,前两天。”孟鹤卿笑笑,有些无奈,“你看见她,然后呢?”
“没然后,就觉得她对你小子还没死心啊。”
孟鹤卿琢磨着这话里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却又细说不出哪里不对,便问:“怎么看出来的?”
“她若死心,还能为你的事那么上心?”
“怎样伤心,她哭了?”他不觉从床上坐起来。
“不是!是上心!我在三两街碰见她的,谁要哭也不能在大街上哭啊!”
“三两街?”
孟鹤林又点点头说:“就跟你动手的那家人,她找人闹人家去了,那手段,”他撇着嘴摇头,“可不是一般省油的女人做出来的事情,要我说你同她分手也是对的,这样的女人若是以后娶进门来,有你受的。”
“她做什么了?”
“不知道吧?”孟鹤林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得意的味道,“我料想你也不知道,她找了几个地痞天天地跟着人家,走到哪里都叫嚣着骂他们忘恩负义,她没跟你说吧?”
“没有。”
“哼,我料她也不敢,但她可告诉你帮你报了仇?”
孟鹤卿又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
他莫名觉得心里又有些乱,烦的厉害。
“我还以为是那家人幡然醒悟了,原来不是,是被她逼的。”
“幡然醒悟?”孟鹤林不禁有些想笑,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大概会刺伤他那蠢弟弟的心,便又忍住了。
“算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孟鹤林又问,“你与你的那位新女朋友相处的如何?”
“新女朋友?”
“还跟我装!就是那位品德教师!”孟鹤林的眼睛泛着八卦的光。
“我什么时候有过新女朋友,还品德教师,你这都是打哪里听来的?”
“没有吗?可是达山不是说你的女朋友还陪着你给你包扎了伤口,你带她去了医院,你医院里的同事都见了,说是人很端庄……”孟鹤林说着说着不觉停了下来,“没有吗?”
孟鹤卿看着他的眼神从迷茫渐渐变得清醒:“我被打那天跟我一起去医院的女朋友?那是万绮铭。我可真是佩服你,是银行的事情不够多吗?怎么那么多的闲工夫,还尽惦记着我的私事。”
“你说什么,交女朋友这样大的事,能叫私事吗?那是孟家的大事!”
“哎哟,那这么说小廉昭出生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