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上用红笔圈出的一长串记录,“根据我们后台大数据比对,近一年来,贵中心‘艾司唑仑’(一种强效镇静安眠药)的处方量和实际出库量,存在显着异常。尤其集中在曹荣荣当班的时段。有大量处方,经我们核实,对应的所谓‘患者’身份信息模糊甚至不存在,或者其病情根本无需如此大剂量、高频次的强效镇静药物。”
中心主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看着报告,眉头紧锁,脸色难看:“这…曹护士平时工作很认真负责,人也老实…怎么会…”
“技术还原显示,”小刘操作着另一台设备,调出被深度删除的记录,“部分异常处方的电子签名记录存在被覆盖修改的痕迹,原始开方医生并非系统最终记录者。手法…很隐蔽,利用了系统一个不常用的审核流程漏洞。”屏幕上,一条记录被高亮,原始签名栏是另一个医生的名字,但最终记录却变成了一个模糊的、无法查证的系统默认账号,而操作时间点,赫然对应着曹荣荣的一次深夜值班。
与此同时,药房监控画面里,曹荣荣正接过一张纸质处方。她低头快速扫了一眼,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录入。就在她按下确认键的瞬间,监控捕捉到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紧张,录入系统屏幕的角度被她的身体巧妙地遮挡了半秒。处方递出窗口,那位看似普通的“患者”接过药,迅速低头离开。
周桐的目光锐利如针,牢牢锁定在屏幕上曹荣荣那瞬间的眼神变化和刻意的遮挡动作上。她拿起内部通讯器,声音冷静:“目标确认进行非法药品套取。行动组,跟上那个取药人,查清药品最终流向。技术组,全力恢复所有被篡改的原始处方记录,尤其是签名源头。这张网,从药房开始收。”
浑浊的空气里充斥着廉价香烟、方便面调料包和长时间不通风的霉味。孙鹏飞,外号“石城小诸葛”,此刻毫无“诸葛”风采。他头发油腻,眼窝深陷,蜷缩在电脑椅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加密聊天框,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疯狂敲打。屏幕上是他精心伪造的“高回报国际期货对冲平台”界面,数据光鲜亮丽,k线图一路飙升。
孙鹏飞嘴角咧开一个贪婪而冷酷的弧度,飞快回复:
他熟练地发过去一个精心伪造的“平台官方风控通知”截图和一个私人账户收款码。截图上的公章和格式足以乱真,收款码关联的正是他用买来的“人头卡”开设的、层层嵌套的洗钱账户之一。
几乎在信息发出的同时,他电脑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图标闪烁起来——那是他花大价钱购买的“反追踪预警”软件。软件显示,他用来联系受害者的虚拟号码和加密聊天通道,正在被数个来源不明的ip进行高强度、高精度的流量分析和溯源探测!速度远超普通网警!
“妈的!狗鼻子这么灵?”孙鹏飞脸色骤变,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猛地拔掉电脑电源,像受惊的老鼠一样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里塞现金、几个不记名手机卡和加密u盘。他冲到窗边,警惕地掀开一角油腻的窗帘,昏黄的路灯下,小区门口似乎停着一辆熄了火、但轮廓陌生的深色轿车。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他放弃了旅行包,只抓了一把现金和最重要的u盘,像幽灵一样闪进厨房,推开一扇通往隔壁废弃储藏室的、布满蛛网的暗门,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病房内光线柔和恒温恒湿。张帅帅躺在病床上,脖子后那块墨绿色的烙印荧光已经黯淡到近乎消失,只剩下皮肤下一圈淡淡的、类似淤青的痕迹。但他的身体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肌肉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额头上布满冷汗,牙关紧咬,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心电监护仪上,心率曲线如同疯狂的过山车。
神经学专家秦教授和负责保护的检察官老陈、军方代表围在床边,神色凝重。
“不行!接近临界点了!”秦教授看着实时脑波监测图谱,上面代表“烙印”残留影响的异常绿色波纹正在疯狂跳动,试图重新占据主导,而代表张帅帅自身意识的蓝色波形则在剧烈抵抗,两者激烈交锋。“外部刺激…他脑中的‘烙印’残留被法庭上陈守仁最后爆发的能量场…远程激活了!像接收到了某种强烈的…‘归位’召唤!”
“呃啊——!”张帅帅猛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不再是清醒时的坚毅,反而像蒙上了一层浑浊的、墨绿色的薄雾!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却透着一股非人的凶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束缚带被他绷得吱嘎作响。
“按住他!小心!”老陈低喝,和一名强壮的军护同时上前。
就在张帅帅剧烈挣扎、意识似乎彻底被那抹凶戾的绿雾吞噬的瞬间,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瞥见了检察官老陈胸前别着的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国徽检徽。那枚金色的徽章,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反射出一点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这一点微光,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水。
张帅帅狂乱挣扎的动作,极其突兀地停滞了一瞬。他眼中那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