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七彩剑气如瀑倾泻，直冲陶俑阵列。剑光所及，百具陶俑同时仰头，口中发出扭曲的音节——
“天规不可违！”
声浪如潮，撞上云海，震得整片天空簌簌发抖。天穹裂痕扩大，边缘开始剥落星屑，像沙漏里的沙子，无声坠落。
我咬牙，剑势不收。
剑气贯穿每一具陶俑，它们的身体寸寸崩解，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光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老李头咧嘴笑了，王婆摇着蒲扇，刘三手里还攥着半张赌票……
他们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感激，也有解脱。
光雨落尽，天地重归寂静。
唯有最后一滴金光，落在我的肩头，像一滴泪。
司徒明的虚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只剩半片琉璃镜悬在空中。
“你以为你在破局？”他低声说，“其实……你只是揭开了第一层皮。”
我站在原地，没动。
斩天机插在地上，剑槽里残留着一点金光，像是谁的魂魄最后抓了一把，舍不得走。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道缺角铜钱状的旧疤还在，可边缘多了道新裂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
这时，持国天王动了。
他依旧坐着，可那只一直垂着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抚过脖颈。
我瞳孔一缩。
他脖子上，有一道伤疤。
形状，和我左耳后的那道，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