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浅从秦泽家里出来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她赶紧吃个包子垫了垫肚子。
又火速跑到供销社,买了几副手套,还买了针线,布料;
灰色的粗布是买给顾爷爷他们的,这些布料耐磨,适合劳作用。
然后又跑到食品区买了麦乳精,肉罐头、桃酥、红糖这些金贵营养品。
要不是因为一次性买太多,太扎眼的话,她真想每样多来几罐。
苏沫浅刚走出供销社,便看见一群戴着红/袖章的小青年,有说有笑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她看了一眼直接背着竹筐,抬脚就要跟上去。
刚走了两步,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眼神不耐地回头望去。
当看清来人,面色一喜,声音中满是愉悦“贺然哥哥,你怎么来了?”
周贺然伸手替苏沫浅整理好有些歪斜的草帽,又把她背肩上的竹筐接了过来,语气无奈
“我下工回到家,看见你的字条了,快下工的时候,大队长又接到了割委会的电话,我自然也猜到了你来县城的原因。”
苏沫浅的关注点在另外一件事上,她问道“大队长接到了什么电话?”
“割委会的人下午去靠山屯村,大队长为了这件事还发了一顿牢骚,说什么下午又不能好好地上工干活了。”
苏沫浅望着那群小青年的身影,语气冷然“大队长肯定也通知了周爷爷他们,周奶奶又要提心吊胆了。”
随即想到什么,她隔着手绢,从竹筐里拿出两个包子,塞给周贺然
“贺然哥哥,你还没吃饭吧,你先吃两个包子垫垫肚子,我们再跟上去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
周贺然确实也没吃午饭,他下工回家,做好午饭后,左等右等,浅浅妹妹一直没回来,他有些担心,见舅爷爷回家吃饭,他打了声招呼便出来了。
现在找到人了,他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一想到等会还有事情要做,接过浅浅妹妹递过来的包子,吃了起来。
苏沫浅趁着周贺然吃包子的工夫,她也把秦泽的发现讲了出来。
末了,她满眼疑惑道
“既然那五个人是部队上派下来,又是来抓人的,那应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既然执行任务,为什么还要经常去割委会那边?割委会的人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他们那边都是些热血青年,又没有抓人的经验,即便想找人合作的话,也应该找当地的公安局才对。”
周贺然沉思片刻,才开口“他们都是从省城调来的。”
苏沫浅微微皱眉“难道那个五个人,还要向割委会的主任汇报工作?还是说,他们双方互相汇报工作?”
周贺然微微摇头,这个问题暂时还不明朗。
苏沫浅盯着割委会的两层小院,冷声一声“也不知道那五个人到底在抓什么人?看他们那打草惊蛇的样子,也不像在抓什么敌特。”
周贺然吃完包子,把手中那条天蓝色的帕子小心地收起来,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
苏沫浅点了点头,她正有此意。
割委会的办公地点没有变,还是那座二层小院。
与以往不同,小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户上的玻璃擦的透亮。
门口站了许多神情激扬的小青年,嘴里还讨论着这几天的‘丰功伟绩’。
这座小院在前段时间发生的流血事件,他们就像集体失忆了似的,全都忘了个干净。
秦泽也跟苏沫浅提过这件事,这一批人都是卢主任他们精挑细选的,上一批的那些小卫/兵们,自从被宣传栏上的骷髅架子警告后,没有一个人再敢出来作威作福。
这些新人没经历过,所以不怕。
苏沫浅发现,小院前除了这些热血沸腾的小青年外,围过来看热闹的人都寥寥无几。
零零星星的也就四五个人。
苏沫浅听见院子里有孩子的哭声,她眉心微拧,往前挤了挤。
周贺然背上还有竹筐,只能站在外围,但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苏沫浅。
苏沫浅在左右拥挤时,还趁机捞了个红·袖章,虽然被她剪成了两半,但丝毫不影响她使用,她围在自己胳膊上,还用一根银针别在衣袖上。
等她挤到第三排时,套在胳膊上的红·袖章已经稳稳当当。
有些女同志还因为她挤来挤去的神情不满,当看见她也是自己同志,又想到主任还在前面讲话,她最终也没计较。
站在了靠前位置,也看清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苏沫浅看着前面的场景,眼神沉了沉。
那里跪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个四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没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坏了,缩在年轻男人怀里哇哇直哭。
年轻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一身的书卷气。
他身旁的两位中年夫妇,神情疲倦,眼神麻木,但两人身上的书香气也非常浓郁。
苏茉浅对他们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她目光微移抬,又看向站在他们身后的三个人,
其中一人戴着眼镜,看似斯文,白衬衫,绿军裤,黑皮鞋,这人跟大队长口中的杨副主任对上号了。
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