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榻已被泪水浸湿。
“娘,” 叶镜意发出沙哑的声音,喉咙仿佛被无数细针不停歇地地扎着,“我的嗓子好痛。”
方才饮完娘做的银耳羹后身体就开始出冷汗,喉咙也不停的咳出血来。
叶夫人神情复杂地望着八岁的女儿,探向叶镜意的手微微发颤,“镜儿,娘对不起你,娘已经失去你爹了,不能再失去你。”
叶镜意是叶家唯一的子嗣,平日里虽备受叶将军与叶夫人宠爱,但是叶将军与夫人鲜少许她出门。
前几日,叶镜意的父亲蜀中大将叶崇虽战胜了与蜀中敌对了两百年的梁盛,但却惨死在沙场,尸骨无存。据说死的非常蹊跷,但是消息很快就被封锁了。蜀中皇帝不允任何人提起此事,也不允庆祝。
“咳咳咳。。”叶镜意咳出的血发黑发苦,如同污血,她被吓坏了,紧紧攥着叶夫人的衣角哀求,“娘,我要死了,娘,救救我。”
叶夫人回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镜儿,我可怜的孩儿。今夜以后,这世上将再无叶镜意。”
皓月摇曳间,银辉倾泻窗前,洒向母女二人身上,宛如天上琼浆。屋外枝头夜莺啼鸣,似乎为这对悲怆母女婉转吟唱哀歌。
一年后,
蜀中,京城。
诺大的昭阳殿内跪着一位五六岁浑身染满鲜血的孩童,尽管狼狈不堪,他也依然目光凶狠地盯着龙椅上的皇帝萧迟。
“未曾想这粱魏太子如此有气魄,” 萧迟露出赞许的神情,“尉迟偃仪,你可知你此番前来究竟为何?”
孩童暗自咬紧牙关,浑身不住地发抖,“回陛下,偃仪此番来蜀中是盼望日后粱魏与蜀中相敬如宾,和谐共生。”
"好!" 萧迟仰头大笑,"甚好,和谐共存。朕决定赐你一个新名字,秦容,意如其名,秦楚共生。如何?"
“秦容,谢主隆恩。” 秦容忍住恨意,恭敬地跪谢。
入秋,上书房。
“今日卫太傅为何夸赞那个下人!明明是本皇子先答出来的。” 一个明黄衣裳的皇子皱着眉头,不满的向另一个皇子抱怨。
“展寒,看来咱们得让奴才们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下人,这儿可不是他的粱魏。” 另一个皇子提议。
萧展寒这才舒展了眉头,“本皇子正有此意,若是你我二人亲自动手恐怕会惹怒父皇,还是展行你懂我。” 有些得意洋洋,突然又想到什么笑容便收敛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叶凝绝之前怎么没见过。”
“听闻他是叶家的远房亲戚,叶将军死后来京投靠他姑母。” 话语间,萧展行朝不远处的叶凝绝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不过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待你我收拾完那个秦容,再给叶凝绝一个教训。” 萧展寒眼中闪过恶劣的光。
叶凝绝微瞥大声密谋的二人,她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尤其是在父亲死后。
但是这个秦容是因父亲平梁盛故而被送到蜀中的人质,犹豫片刻后,叶凝绝还是跟了上去。
她自小习武,想必这二人口中的奴才她也能对付一二。
静默于槐榆之间,叶凝绝细察前方景况,只见几个身材魁梧的太监将秦容按至地,拳来脚往,毫不留情。叶凝绝并未即刻出手干涉,她思忖,秦容固为可怜,但她父亲也拜粱魏所赐永远的离开了她。
她刚想以旁观之心安然坐下,但眼前之景让她瞳孔微缩——其中一人竟欲剥去秦容裤袍!
这里是个死胡同,也不知道秦容是怎么被拖到这里的,她只知如果她不及时出手制止,秦容可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