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语气?"顾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重重戳向地面,“我是你爷爷,还能害了她不成?”
顾识弈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又缓缓松开,语气平静而淡漠:“您是她长辈,自然不会。”
“她也算孙媳妇?"老人突然暴怒,脸色涨得通红,“我让你联姻,是让你娶个哑巴?你这是存心给顾家蒙羞!明天就去离婚!”“催我结婚的是您,现在要我离婚的也是您。"顾识弈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我绝不离婚。”“逆子!“老人扬起拐杖,被忠叔急忙拦住,劝道:“少爷,您就顺着老爷说两句吧。”
顾识弈挺直脊背,西装下的肩线冷硬如刀,“要我离婚,除非我死!”顾老爷子剧烈咳嗽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他:“好好好,你硬气,来人,上家法!”
“少爷一一"忠叔大喊。顾识弈却置若罔闻。保镖很快拿来藤条,候在一旁。
老人看着顾识弈,语气放软了些:“你这么坚定,就不怕她心里想的和你不一样?你可知她刚领证没多久,就偷偷去医院买了助孕药?她就是想母凭子贵!”
他以为这话能戳中顾识弈,却见对方一闪而过的惊讶后,竞淡淡道:“她愿意为顾家延续子嗣,难道不好?”
顾老爷子彻底愣了,随即气得破音:“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偷着乐?!“顾家有后,您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顾识弈的话,正是当初顾老爷子催婚时说过的。
这一回,老人是真的气极了,怒喊:“打!给我打死这个逆子!”藤条抽在身上的闷响立刻回荡在客厅,角落的佣人们缩成一团,顾识弈却始终站得笔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几十下后,深灰色衬衫的背部渐渐渗出暗红,连空气都飘着淡淡的血腥味。更不要说,前天晚上顾识弈才刚做完一场手术。另一边,诸愿饭后被带进了顾宅的藏书室,房间里没有窗户,头顶的灯又亮得刺眼。
她手机被缴了,只能抱着膝盖坐在书桌后发呆。忽然,房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声音带着熟悉的沙哑:"诸愿。”
诸愿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顾识弈后,眼底瞬间漫上水光。她踉跄着起身,却在看见他身后的忠叔时骤然僵住,手不自觉地抓住顾识弈的手臂,像抓着救命稻草。
顾识弈顺着她惊恐的视线看向忠叔,不着痕迹地将她往身后带了半寸,喉结滚动着吐出三个字:“回家了。"声音低沉却裹住了她所有不安。两人刚抬步,忠叔却开了口:“少爷,医生快到了,等等再走吧。”诸愿的指甲几乎掐进顾识弈的皮肉,下一秒,便感觉到他的手覆上了自己冰凉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顺着她颤抖的指节蔓延。她能察觉到,顾识弈西装下的肌肉紧绷如弦,透着一股隐忍的张力,可当他低头望过来时,眼尾却染上了一丝温柔。“相信我。”
直到黑色迈巴赫彻底驶出雕花铁门,诸愿紧绷的脊背才轰然松懈。身旁的顾识弈递来她的手机,向她道歉:“抱歉让你受惊了,精神损失费已经打到你卡上,不够再跟我说。”
诸愿闻言查看信息,果然有一笔不菲的金额入账。她不禁想,照这个来钱速度,根本不用等一年后拿那三成增值,单靠这些费用,就能成为富婆了。
这一天的跌宕经历耗尽了诸愿的精力,车子还没停稳,就沉沉睡去。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诸愿,诸愿……她费力睁开一只眼,看清是顾识弈,瞬间清醒过来。“到了。“他打开车门。
诸愿跟着下车,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是副驾驶的林秘书发来的:【太太,顾总是私自拔了吊针来找的您,医生说他还不能出院,您劝劝他吧。】她这才看见,顾识弈的手背上有道划伤的长条红色伤口,周围还泛着淤青。难怪忠叔说要等医生,原来是要替他处理伤口。眼见着顾识弈要踏入家门,诸愿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拉他的衣袖,想让他回医院。可脚步太急,左脚绊了右脚,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压在了顾识弈背上。顾识弈人高马大,她下意识觉得他能接住自己,可下一秒,就听见他“嘶”地吃痛一声。
诸愿尴尬地直起身,正要拿手机打字道歉,却先感到手掌滑腻。她摊掌一看,指尖竞变成了暗红色。
诸愿盯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顾识弈的背部,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堂堂顾氏总裁,穿的衣服竞然掉色?还掉得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