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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三)(2 / 2)

他把她放下来,又问:“你信我吗?”

孟令仪不明所以,却点头。

他没顾上知会她一声,伸手搂过她的腰,自己的背着地,两个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顺着斜坡往下滚。

孟令仪只知道,天旋地转之间,她想骂人的话没来的及开口,落地的瞬间,她前胸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他的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抱的很紧。再次朦胧睁开眼,周遭一片黑暗,喉咙嘶哑干涸,四肢疼的像是被一辆马车碾过去似的,孟令仪花了许久适应黑暗,朦朦胧胧想起从山坡上滚下来前的事她想叫赵堂浔的名字,却发不出声音,慢慢感受出来,她的头下垫了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艰难地挣扎了许久,才撑起身子,左右一看,才发现他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双眸紧闭,浑身上下都是血,原来,是他的手一直垫在她头下孟令仪张口,说不出话,她推了推他,他依旧一动不动,她又捞起他的手,只见手背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淋淋的,因为被她压在头下,他们又射在碎石滩上,所以伤口都溃烂得不成样子。她捧着他的手,心里像是被上了夹板一样,酸痛异常。她从前喜欢他,说白了,大多是一点小姑娘心思,他进入她的心的时间太早,偏生生的又那样好看,她把他当作念想,日复一日地幻想和他的良缘,想的多了,便难以割舍。

可现下,那样的感情中似乎又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从原本的轻盈变得沉重起来,叫她又心疼又依赖。

她的手离了她的头,渐渐冰凉下来,她把他的手捂在心口,然后伸出另一只手,俯下身,捧起他的脸,小心避开上面的伤口,轻轻拍打试图唤醒他。许久,她能发声,又凑近他的耳朵,低声叫他:“殿下……

她叫了一会,月光打在少年苍白的脸上,许久,他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就看见孟令仪泪眼迷蒙,他的手被她暖烘烘地捂在胸囗。“你……你醒了……

赵堂浔静静地睁着眼,半晌,抽回手,坐起身来,面无表情,视线却闪躲,若不是她见他的动作中都带着颤,还当真要以为他是铁做的不成,伤成这档了还能如寻常一般。

他站起来,看着孟令仪,目光移动到她干涸的唇瓣上。孟令仪瘪了瘪嘴:“你……还好吗……”

他皱了皱眉,似乎是有些不满意,竞然抬起手,从怀中掏出匕首,看了看,找了一个唯一没受伤的指头,擦了擦,下一刻,竟然用匕首割开,看着鲜血涌出,满意地塞进孟令仪嘴里。

腥甜入口的瞬间,孟令仪双眸猛地放大,然后一把甩开他的手,趴在地上疯狂吐着已经几乎没有的口水。

赵堂浔目光停在被她甩开的指头上,血珠还在一颗一颗渗出来,他眼中一瞬茫然,又微微蹙眉压下,他紧紧摁住伤口,几乎要把原来的伤口压榨开来,被他很好地藏在袖子里。

他背过身,不想看她这样嫌弃的模样。

孟令仪咳了许久,缓过劲来,怒骂:

“你把我当牲畜吗!你觉得你的血是什么好东西吗,想放就放,不要命了吗!”

他依旧背着她,暗自捏紧拳头,眼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愤恨落寞。他的血就是这样恶心的东西,所以即便都快渴死了,都不愿意喝。是他太自作多情。

身后却猛地被拽了拽,他想缩回来,手腕却被她紧紧拽在手中,他回缩的动作慢慢微弱,目光落在她脸上,孟令仪盯着他本就血淋淋的手,叹了口气:“你干什么嘛,本来就这么多伤,现在又添一个。”她松开手,他手缓缓缩回来,却总觉得方才被触碰的地方着火了一样。他又在她面前蹲下:

“夜里太凉,上来,我背你,我们找个山洞。”孟令仪摇头:“你伤这么重,我自己走。”他却很固执:“上来。”

“你尔……”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猛地一拽,接着,被他稳稳托住,背起来。他走的很慢,她能感受到,他很累,很痛,几次说放她下来,他却不肯。她不再勉强,两个人狼狈地不行,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乱石滩上,孟令仪盯着他的耳朵,忽然开口:

“阿浔。”

他脚步一顿。

“我可以叫你阿浔吗?你哥哥嫂嫂都这么叫,我可以吗?”“你也别每天叫我孟小姐孟小姐的了,多见外啊,你叫我悬悬吧,怎么样?”

背上的少女已经全然忘了当下的处境,苦中作乐,声音跳跃,赵堂浔听着“悬悬”二字,却觉得格外刺耳,冷哼一声:“孟小姐一一”

“我想不明白,你既然心仪十五兄,来找我做甚?”孟令仪晃来晃去的腿僵住,半响,声音懒洋洋的,一颗心却高高悬起:“我说我移情别恋了,我现在心仪你了,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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