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誓绝不进去,孟夫人不好拂了徐慧敏的面子,只能应允。
今日午时,皇子们和一些公子少爷就陆陆续续进场,二人找了一圈,不见赵堂浔身影,徐慧敏又出主意:
“这还不简单,你要想找他,找太子殿下不就行。你就在那守着,没过多久,他不就来了。”
孟令仪也觉得甚是有理,二人按照太子出发的位置走了一段,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遇上了赵堂洲。
此时尚是林子外缘,算不得危险,日光也很好,赵堂洲不介意带着二人打打野兔。
孟令仪心马意猿,快要日暮,若是再不回去,孟夫人就要察觉不对劲了,正这时,远处却传来急急马蹄声。
她抬头,声音来处,正对着太阳,马蹄声笃笃,其上跨坐着黑衣劲装少年,夕阳勾勒一圈金光,他坐的笔直,背脊挺拔,到了跟前,却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撩起袍子跪在赵堂洲面前:“哥哥,父皇命你现在立刻折返回去。”
孟令仪站在赵堂洲身后,看着赵堂浔的高马尾滑落肩头,他的目光冷冽,却半分没有偏向她。
他的腿好的差不多了吧?
好些日子没见,他对她,大约又成陌生人了吧?即便如此,她却不觉得沮丧,心里一是为上次误会他对哥哥的感情而愧疚,二是见到他,见他还这样生气勃勃的模样,她心里一阵暖意。“现在?父皇怎会现在让我回去?”
赵堂浔低着头,看不出神情:
“阿浔不知,哥哥先回去吧,阿浔顺着哥哥的路线走,等哥哥回来再交接。”
每人出发点不同,在天黑之前,要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并搭起营帐,此时已经日落,若不加快脚程,恐怕天黑之后就更难动作。他这样说,无异于他放弃了自己的机会,全心全力地帮赵堂洲铺路。赵堂洲犹豫半响,心头疑惑,翻身上马:“阿浔,我出去之后,按照规则,便不能再进来了,你走你自己的即可。”未等赵堂浔应答,赵堂洲又朝徐慧敏和孟令仪嘱咐:“天色已晚,你们二人快些出去吧,里边很危险,就到这吧。”直到这时,孟令仪才见赵堂浔微微抬起眸子,极轻微地朝她这边看了看,却没料到,她一直看着她,和他视线对上,二人都飞快偏过头。赵堂洲策马走了,徐慧敏拉着孟令仪:“悬悬,我们要不要也走了。”孟令仪低头看了一眼赵堂浔,他冷着脸,站起来背对二人,翻身上马,似乎就要离开。
孟令仪叫了他一声:
“喂。”
赵堂浔触摸缰绳的手微微顿了顿,半响,回过头,冷看向她,嘴角扬起疏离的笑容,眸子也灰蒙蒙,看不清情绪:
“孟小姐,在叫我吗?”
孟令仪蜷起手心:“你要一个人往里走吗?”他扬了扬眉,没说话。
孟令仪心里直觉不对,又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想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一一今夜的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杀意,这股杀意,如同她上次撞破他一挑五,生机中带着隐约视死如归的兴奋。
加之他方才支开了赵堂洲,更加不对劲了。“你在这里等一等,等你哥哥回来了,再往里走也来得及的。”他轻蔑地勾了勾唇:
“天色很晚了,二位快些回去吧。”
林子深处,隐约开始有野兽低低的吠叫,徐慧敏心里有些怕,拽了拽孟令仪:
“我们走吧。”
孟令仪心里有话对他说,可现下,的确不是最佳时机,她一边被徐慧敏拽着往外走,一边冲他说:
“你不要干什么傻事!等你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的声音被风一吹,散在林中,少年眸中晦暗不明,抿了抿唇,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上马。
二人往外走了一段,即将出去时,恰好遇上赵堂禹。“我听说你们二人进来了,怕你们有什么危险,就过来找你们了。”徐慧敏诧异:“你自己的任务不做了?”
赵堂禹无所谓笑笑:“我个闲散王爷,有什么好打猎的,这就随你们出去。”
徐慧敏白了他一眼。
林中传来一声高高嘶鸣的马吠,几人都吓了一跳。赵堂禹看向一边许久未见却异常沉默的孟令仪,刚想开口,就听她语气慌忙:
“表哥,马借我一用。”
他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孟令仪拽过他手中缰绳,翻身上马,飞也一样地朝着林子深处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