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他嗓音低哑:“嗯。”
孟令仪搀着他站起来,赵堂浔一发力,只觉得眼前发黑,身上的伤口一齐密密麻麻撕心裂肺地疼起来,仿佛要把他撕裂,他额头也很快渗出冷汗。
他却不想在孟令仪面前失态,明明疼的倒吸凉气,却固执地忍着。
他的腿其实并未完全好,方才紧急关头爆发一般站了起来,此刻却后知后觉刀刮骨头一般又软又无力,他刚刚挺了一会,就浑身一软,控制不住地支在孟令仪小小的肩膀上。
赵堂浔面色不豫,似乎很是羞恼,又要挣扎着推开她,孟令仪却一副了然的神情,捞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不是您不能走,是我求着您让我扶的,您让让我吧,我真的好想有点用。”
赵堂浔面色阴沉,却没有反驳她,仿佛是疲倦极了,认栽一般任由她搀扶着往外一点一点挪动。
少女的鬓发皆乱,并不比他体面几分,她出了一层薄汗,甜腻的香气顺着爬进他的鼻腔。赵堂浔嫌弃地皱了皱眉,心里却诡异地惊觉,他似乎——并不厌恶。
“其实,我觉得,杀人也没有那么可怕。我二哥哥是将军,杀了不少人,我呢,行医治病,也见过不少尸体,我知道,你杀那些人也一定有你的理由。”
她嗓音平平,如同溪流一般,颤颤巍巍流进他的耳朵:
“我也知道了,你想杀我,不过是因为你担心我会毁了你的安排,实则就是不够信任我。我祖父曾经告诉我,每个人的处事之道都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你这样戒备警惕,你一定也是从前吃了不少苦头。”
赵堂浔一怔,又立刻皱眉,想让她闭嘴,别装作一副看透他的样子。
可少女严厉地拽了拽他的胳膊,疼得他眼前一黑:
“我理解你,你不是天生就坏,你以前还救过我呢,你也有好的一面。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生气,更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对的!”
赵堂浔倒吸一口冷气,精心伪装的面具已经稀烂不堪,他也没心思继续装,忍着疼冷冷哼了一声:“现在看透我了?失望吗?”
“孟小姐,”他的声音及其讥讽:“不过——”
“恐怕你越了解,只会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