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一只巴掌大小的木鸢不紧不慢说:“我三师姐的木鸢,坐它去。”
“你不晕?”闻清衍疑惑。
云舟与木鸢,本质上不都是空中交通工具吗?
贺楼茵摇头,“不晕啊。”她从前最喜欢坐三师姐的木鸢下山玩,但三师姐将她的木鸢看得跟个宝贝一样,如果不是她以这次去东海时替她取来云鲸筋脉作为交换……
贺楼茵又看了闻清衍一眼。
真是便宜他了。
有生之年也能享受一番日行千里的乐趣。
闻清衍偏头避开她的视线,问道:“现在走?”
“不,”贺楼茵摇头,微笑说,“我还有份礼物没送给裴城主呢。”
说罢,她抬手一挥,一道凌厉剑光从她袖中飞出。
剑光直入万丈青空,将云朵在朝阳前拉出长长白痕,又在天荒城中穿梭飞行。
剑风吹拂海棠树,满城花雨纷纷。
“阿娘,下雨了。”
小姑娘提着裙摆冲进花雨中,张开双臂让海棠花落了满身,妇人站在屋檐下,温柔凝望着花雨中的仰头接花的孩子。
长街上早起上工的行人仰头疑惑说:“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大风?”又想着今日没带伞,唯恐会下雨,急忙加快了步伐,抬起手臂挡住遮蔽视线的花瓣。
一剑过,满城海棠花尽折。
剑意在城中荡了一圈后,径直落向城主府。
裴叙之刚与沉睡的夫人说完话,一推门便见一道剑光径直扎入园中,急忙跟上去看个究竟,只见那写着“剑修与狗不得入内”牌子轰隆一声在他面前炸成碎片。
裴叙之气得周身真元暴涨,恨不得立刻就去与贺楼茵大战一场。他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小辈欺上了门。
身后的禅子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笑意,温声劝解:“不过少年心性,城主何必与她计较?”
裴叙之怒道:“若是她把你家那口醒世钟炸了,你也能坐得住?”
禅子笑笑,默默闭上嘴,心说她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
裴叙之在禅子这里得不到认同,只好转头找贺楼风的麻烦:“你们贺楼家行事一贯如此?”
贺楼风同样心虚偏开眼:“堂妹拜入南山剑宗多年……”
言下之意就是这与我们贺楼家无关,要找麻烦找南山剑宗去。
裴叙之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正事要紧,他无奈摆手开解自己,“罢了罢了。我要在家照顾夫人,东海一行就拜托禅子与贺楼公子了。”
……
木鸢可日行千里,本预计半日便可到玉离山,却不想半路出了意外。
贺楼茵捏着从空中掉落的血榜悬赏令,愤愤不平的问闻清衍:“凭什么我只比你贵五万金?”
闻清衍:“……”
这是什么值得拿出来比较的事吗?
但迫在眉睫的杀招使他来不及细想,他问:“跑还是打?”
贺楼茵唇角勾起,望着突然变得昏暗的天空,拍手惊叹道:“血榜第七,仰山笑。”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