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峰内，暮色渐沉。
冷秋月伫立在传送阵前，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
阵纹始终黯淡，不见半点灵光流转。她蹙起眉头——不应该呀，就算排队的人再多，这个时间也该回来了啊，不行，自己去看看一下。
就在冷秋月打算腾空而起时，一只素白纸鹤翩然而至，晓雨清越的嗓音自其中传来：“师尊不必挂心，今日弟子恰在外院授课，下课后我会把小师弟捎回来的。”
听到纸鹤内的留言，冷秋月顿时明白过来，天道还真是仁慈啊，竟不止予她一人重来的机缘。
随着天色渐暗，空中终于传来了破空声，冷秋月抬眸望去，看着上方几乎贴在一起的二人，努力克制让自己保持温柔的笑容。
“墨儿，雨儿你们回来了，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没想到你们先认识了。”
“小师弟别急。”晓雨的声音自云端飘落，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亲昵，“师姐抱你下去。”
晓雨揽住赫墨的腰身，轻盈一跃，自飞剑上翩然落下。她将少年轻轻放稳，指尖在他肩头不着痕迹地停留了一瞬，才收回袖中。
“我也没想到，今日授课的竟是师姐。”赫墨眉眼微弯，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是师姐先认出了我。”
“哦？”冷秋月眸光轻转，视线在晓雨面上掠过，笑意温婉，“看来雨儿是察觉了为师在你师弟额间留下的印记。”
她抬手轻抚赫墨的发顶，语气柔和，“墨儿你饿了一天了先吃饭吧，为师有些话要同你师姐说。”
“好，正好师姐给吃的点心也消化干净了。”
待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暮色中，冷秋月唇畔的笑意渐渐敛去，她抬眸看向晓雨，眼底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跟你师弟比翼双飞的感觉怎么样？”
晓雨迎上她的目光，唇角微扬，毫不避讳：“很爽，算是圆了上一世的愿望。”
冷秋月眸光一沉，“看来你是承认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了。”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晓雨轻笑，语气坦然，“毕竟我又不是师尊你这样喜欢吃独食的。”
听到自己徒儿这么说自己，冷秋月美眸微眯，“我哪里吃独食了，我这不是以为你没重生吗。”
“那如今既已知晓，”晓雨微微倾身，眸中带着几分狡黠，“师尊不如高抬贵手，将小师弟让给我？师徒相恋，终究有违伦常。”
“雨儿，”冷秋月嗓音微凉，“你这是要与我打擂台吗？”
晓雨忽而展颜一笑，眼尾漾起狡黠的弧度，“哎呀，开个玩笑，这种事情还是要公平竞争的嘛。”
她话音一转，眼底暗芒浮动，与其此刻激怒师尊，倒不如暂且联手，把前世那些妖精拦在外面。
“怎么想跟为师和解了？”她红唇微勾，“不择手段也要独占墨儿，这才像你的作风。”
眼见晓雨主动向自己示好，冷秋月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对这徒弟再了解不过，她很清楚，她是绝不会愿意跟人分享墨儿的。
“师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比起外人我还能接受跟你分享小师弟。”
“你什么意思？”
“我在想……”晓雨忽然正色，“既然你我都能重生，那东海那条龙、青丘那只狐，还有那几个难缠的，会不会也……”
闻言，冷秋月当即认真考虑起来，半晌才幽幽道：“与其跟那几个外人，跟雨儿分享，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晓雨趁势上前一步：“既如此，不如结盟？你我联手，定能护住小师弟，不叫外人染指分毫。”
冷秋月沉吟片刻，终是颔首，“好，结盟吧。”
见师尊入局，晓雨眼底掠过一丝得色——先稳住最近的威胁，才能徐徐图之。
“既然结盟已成……”她话锋一转，“不如聊聊小师弟的修行？”
听到要谈墨儿的未来，冷秋月当即站直身子，认真起来，“雨儿，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您还不明白，您的功法根本不适合小师弟，最适合小师弟还是周明师伯的《万劫加身而不覆》。”
对于晓雨的话，冷秋月无奈叹了口气，“我能不知道嘛，我就不想把墨儿让给他，墨儿的师尊只能是我。”
“谁说一定要拜师？”晓雨忽而凑近，吐气如兰，“我们去'借'来便是。”
“借？”闻言，冷秋月先是一怔，继而失笑，“雨儿你还真是个强盗呢，你父亲那样的老好人，怎么养出你这种女儿的。”
晓雨不满地撇嘴：“师尊就会冤枉人！借来参详罢了，又不是不还……”她眼波流转，“最好把人也'请'来指点一二。”
月色下，师徒二人相视一笑，冷秋月广袖轻挥：“那便……去'借'吧。”
………………
二人来到刑法堂所在的山峰，还未落地，便见山门前跪着一道身影，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刑法堂执事匆忙迎上，躬身行礼：“冷长老、晓雨师叔，不知二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冷秋月并未作答，眸光落在那跪地的光头弟子身上，微微蹙眉：“雨儿，此人看着眼熟。“
晓雨唇角微勾：“师尊觉得眼熟也正常，上一世，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