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跟随石水匆匆赶到百川院内,见佛白两人均一脸愁容的坐在凳上,石水一看到他们二人就摆不出好脸,压着怒气的问,“云彼丘呢?这种时候不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要不是方多病在场,她真是一点脸面都不想给他们留,自己因公忙里忙外,把百川院交给他们打理却打理成这副德行!
“比丘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白鹌鹑垂头说道,“你在外忙碌,不知道也正常。”
“呵,这话听着反倒再说我不关心院内之事了?”石水拧眉反问,“你们自己把肖紫衿推上那个位置,也不看他的德行到底配不配!自以为当了四顾门门主就能一呼百应,大张旗鼓的开什么复兴大会,还效仿门主举办四顾茶会,一件实事不干,我要是再不回来山下的百姓都要踏平我们百川院了!”
“行了老四,我已经叫人收回破刃榜了,同时张贴告示恢复李神医跟李夫人的名誉。”纪汉佛捏着眉心的手更为用力,十分后悔当初如此草率的将肖紫衿推上门主之位。
方多病听他们的对话了解了七七八八,但他不懂的是为什么肖紫衿会如此针对李莲花,“纪院主,为什么李莲花跟李夫人会上破刃榜?”
白江鹑道,“前不久四顾门收到密信,声称李神医夫妇加入金鸳盟,还说李夫人是笛飞声的妹妹,肖门主他就命百川院彻查此事。”
方多病听完心觉哭笑不得,可惜他们不知师父就是李相夷,否则怎么会产生这么离谱的联想,还有师娘跟笛飞声的关系,那都是忽悠失忆的阿飞的。
说来奇怪,阿飞跟他们出行时从未用过真名,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方多病,我听闻你一直跟在李莲花夫妇身边,那这个面具跟画像你可有印象?”纪汉佛见他眸色深沉似在想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
方多病看后一怔,这面具的确是阿飞佩戴,但到了石寿村后就没再戴过,大概是在混元八荒湖前与角丽谯的人打斗时落下。
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捡了这个面具且他认识笛飞声,用这个信物诱使肖紫衿对师父师娘下追杀令,不知怎的,他脑中忽然闪过单孤刀的脸。
“我刚涉足武林,怎会认得十年都未在江湖行走的笛飞声,而且我天机山庄情报网遍布天下,从未听过他有一个妹妹,不知传信之人何在,在未曾确认证据的真实性前提下挑起百姓与百川院之间的战火,不知他来历如何,这话又能否全信呢?”
方小宝跟了师父师娘那么久早已今非昔比,他耳濡目染的学会圆滑处事,也懂得如何撇开表象去看本质,要他说幕后之人定然跟南胤人脱不了干系。
“方多病说的对,不能偏听偏信,把那个送信的人叫来对峙一下不就知道了。”石水冷声道。
“不用问了,那人已死,我已查出他的身份是万圣道的人。”乔婉娩快步进门,脸上闪过一抹决绝,“当紫衿发布破刃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配再做这四顾门门主之位,我已拿走他四顾门门主谕令,从今日起四顾门事宜先由百川院暂理。”
“乔、乔姑娘,这怕是不合规矩吧。”白江鹑犹犹豫豫的说,如果李门主在以乔婉娩的身份暂时包管门主令还说得过去,可如今二位门主都已陨落,她一介女流怎可堪此大任,何况肖紫衿四顾门门主之位再怎么说都是他们颁授的,如此潦草的废除岂不是打他跟纪大哥的脸吗?
乔婉娩轻瞥一眼,“何为规矩,违逆百姓捉拿忠良就是规矩吗?还是说你们看我一介女流觉得难堪此大任,二位院主不妨出去看看吧,城中百姓都已经冲到山脚下了。”
紫衿的所作所为她一忍再忍,为什么就不愿放过他们放过自己呢,她拉下颜面央求相夷不要与他计较,可换来的却是他变本加厉的背叛。
她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明姑娘与笛飞声并非兄妹,这一切都是明姑娘为了让她与小慵可以在角丽谯手中活下去才想出的计策,她只将这件事告诉过紫衿一人,没想到为了铲除他们,他竟然连自己都可以利用!
“报!附近三城的百姓都涌入城中,再过一炷香就要闹上来了。”
若不是事态紧急,手下也不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架势下闯进来,可是百姓的愤怒实在难以平息,已经有好几个劝阻的同僚都被打伤了。
“三城?!我不是已经下令撤回破刃榜了吗?”纪汉佛拍案而起,此刻他终于相信是有人在背地里挑起民愤了。
乔婉娩转身对那位手下道,“传四顾门门主谕令,撤销江湖中所有对李神医夫妇的通缉,全力揪出潜藏在四顾门中的奸细,从今往后四顾门与万圣道就此决裂。”
“是!!”手下立刻去办,却无意撞到了双目赤红狼狈走来的肖紫衿,但此刻谕令在乔姑娘手中,他已无需再对他行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婉娩!你当真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若她真不念旧情,那些他与万圣道往来的信笺早就出现在这案台上了。
罢了,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