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二十余人一一看完,吴先生体力不支被张洲安背上,回了领头人给大家安排的休息的地方。
吴先生摘下帽子和口罩,气色不好。他擦着冷汗:“宁儿,你看着小俊熬药。他们的性命就靠这锅药,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着年迈的吴先生这样虚弱仍记挂着生病的人,刘宁动容:“吴先生不要操心,好好休息,有我们在。”
刘宁和小俊在村中空地架来五个大锅开始熬药,不少难民过来送柴添柴。第一锅药分给病人服用,很快又将这锅填满药材继续熬煮。
刘宁见人手药材充足,便又架了五个大锅,煮药给其他人喝下预防。难民排队过来领药喝,一滴都不敢浪费。
吴先生休息一阵,过来看到秩序井然,他心中宽慰:“宁儿很好,可惜平儿……”
张洲安道:“先生还记挂刘平?”
吴先生猛烈咳嗽几声:“平儿从小跟我学医,传承了我的衣钵,没想到最后是宁儿在做这些事情。大人,老朽有事相求。”
张洲安起身行礼:“先生但说无妨。”
吴先生道:“宁儿孤苦无依,希望大人能看在老朽有些苦劳的份上,照顾好她……”
张洲安拱手行礼:“先生国之重器,是我安平福气。刘宁……不用先生交待,我一定会照顾好她。”
吴先生道:“我膝下无子,本把平儿看成孙儿,可惜他不争气。宁儿跟我孙女一般,我希望她能……”他咳嗽起来。
张洲安道:“先生放心,我迎娶刘宁之日,就由先生做刘宁的娘家长辈替她送嫁。”
吴先生眼睛一亮:“你要娶她,可是真的?”
张洲安道:“言出无悔。”
吴先生笑道:“好,好,这样我便放心了……”他又咳嗽一阵:“我这样咳嗽大人可害怕?”
“先生要是自觉不对,早就自行独居了,先生就是日夜操劳身子累垮所致。”
“我许是着凉,头重脚轻,劳烦大人给我倒碗药来。”
张洲安刚走开不远。突然,一个难民眼神发狠,举刀冲向吴先生。
“先生!”张洲安回身将那难民一脚踢翻。已经迟了,那把刀插在吴先生胸口,只剩下刀柄在外。
小俊用力一脚踢在难民胸口,咔嚓一声。小俊红了眼睛厉声问:“谁派你来的?”
难民冷笑道:“要死大家都死!他该死!”
“他是菩萨,来救我们的!”一个难民大喊。
“对,吴先生是菩萨!”“他是好人!”……
“那为什么不早点来!”难民看着义愤填膺的难民大声吼道:“等我全家都死完了才来,有什么用……我全家都死绝了……”他看着周围的人:“不公平,为什么一样的病,现在就能活,他们就要死!不公平!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用!”砰!难民撞上一块石头,他嘴角渗出血液一命呜呼。
刀深入动脉,刘宁止不住吴先生不断流出的血液,哭喊道:“先生!先生!”
吴先生眼神晦暗:“大人……宁儿……”
张洲安满色悲戚声音沉痛:“答应先生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吴先生看着刘宁:“瘟疫……宁儿……我给你的方子……你记住了?”
刘宁哽咽:“记住了……”
张洲安看一眼刘宁:“先生放心,我安平所有的医师会遵照先生的主张,倾尽全力护我安平百姓平安。”
吴先生看着刘宁,眼神涣散:“宁儿……跟着大人……”
刘宁哭红了眼睛:“好……先生……”
吴先生道:“我死后……火葬……”
择了一处山水清秀的地方,众人将吴先生火葬于此。白色烟雾升腾,哭声一片。
小俊一脸冷峻:“大人,那个难民身上有一包银子,他是被人收买做下此事。这个时候来刺杀吴先生,是见我安平在吴先生的举措下太平下来心中仇恨。大人猜测是对的,我安平瘟疫本身已经停止,现在多处复发,是有人居心叵测!”
“不只如此,这瘟疫本身就来得蹊跷。”张洲安道:“小俊,将此事速传京中,把附近的医师系数聚集,务必将此地疫情控制住。还有,彻查此地人员,将奸细都给我揪出来!”
“诺!”
手脚不停忙了半月,最后一个病人康复。
辞别送行的百姓,众人踏上回京的路。
夜间,众人在一处客栈歇息。
仍是一个套间,张洲安住外面,刘宁住内间。
刘宁一路情绪低落,沉默寡言,张洲安心中不忍,轻声劝道:“刘宁,吴先生是有功德的人,我回去就为他请命立功德碑。安平人世世代代都会记得他。”
刘宁摇头:“吴先生不是喜欢树功立碑的人。”她心中所想另有其事。这两日冷静下来,刘宁想起方国数年前爆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