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面色突然好了一些,回光返照。
“我一天带饭回来,听那女人对李勤说我碍事,想在路上害了我。李勤他……他竟然保持沉默,他一直沉默,没有反对……”
暮云流出眼泪:“我也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李勤是管家之子,从小在我家做事,我们是……年少无猜的情谊。战火起,无人幸免,被外族抢劫之后,我家人被极刑处死,我侥幸逃脱。以为跟他重逢,是老天对我的弥补,我们可以再续前缘……我太天真了,人是会变的,到底是他知道我家还藏有余钱,等我的价值被榨干,他便不顾旧情……”
刘宁难受:“不是他变了,是他一直那样,你之前没有看清。所以你在水中放药,趁李勤不在杀了那女人?”
暮云咬牙:“与其我被他们除掉,不如我先下手。”
张洲安道:“那歹人在你杀了小妾后进来?”
暮云道:“李勤和那女人说起,看见那人从对面攀墙下去。那人居然摸上门来,他见我除了那女人,便用此要挟我助他杀人。”
张洲安道:“你在饭食中下了迷药,李勤吃了知道不对劲和你翻脸,引出那歹人二人纠缠。那歹人轻功了得,功夫不行,处于下风时,你刺了李勤后背一刀,打翻饭食离开。”
“他但凡那时候制止那女人一句,我都对他没有二心。他不该沉默的,他不该沉默……”暮云喷出一口血来。
刘宁扶住她:“那歹人长什么样子?”
暮云看看刘宁:“你……只关心那歹人,我到底是死不足惜的……是啊,你已经把我忘了。”
张洲安道:“你刚才不也想杀她?”
暮云苦笑:“报应……我本想回乡后等那孩子生下来,和那妾一起将孩子养大。我还可以做母亲,你们打破了我最后的希望……”
刘宁恳求:“暮云,那歹人偷走的东西或许会害成千上万人死去,你告诉我那歹人的样子,求求你。”
暮云摇头:“我答应了他不说,他可能现在就在听我们说话,那孩子会没命……孩子……”她眼睛睁大,手指着一处垂了下去。
张洲安突然起身,冲到门口:“那人果然在偷听。”
刘宁道:“大人快去追!”
张洲安冲出门口,又折返回来。刘宁一脸诧异,张洲安吹响口哨:“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刘宁看着暮云:“她死了。”
张洲安道:“她不该对你动手。”
刘宁心绪复杂:“大人,如果她可以活着回去,是不是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和那妾将孩子好好养大。”
张洲安看着刘宁:“没有如果,任何人都不能动你。人是我杀的,你不用多想。”
刘宁抬头看着张洲安。
张洲安轻轻摸摸刘宁脸上的纱布,拉着她起身:“那贼人一定又躲起来了。暮云指着这个方向,或是给我们线索。”
二人看向暮云所指方向。
站长和副站长匆匆过来。依张洲安吩咐,二人各自领了任务,差遣手下抬走暮云,加强对驿站封锁管理,随时观测驿站人员动向。张罗一番后,两位站长又匆匆离去。
房中安静下来,本来的清净之地,已经成了凶得不能再凶的房屋。刘宁心生寒意,对着周围拜了一拜想要出去。
张洲安见她这样动作,一把握着刘宁手轻声道:“这里接二连三发生命案,我知道你心中害怕。有我堂堂王爷在这里,就是你的护身符,有什么都会冲着我来,刘宁你别怕。”
刘宁看他一眼,又看看周围:“话是这么说,我怕那些邪祟欺软怕硬,不敢欺负你就来欺负我。大人,你八字硬,自然万事不忌什么都不怕。我命弱体弱,我出去等你。”
自从有了穿越这档子事后,以前刘宁不信或半信的那些,比如地狱的存在,她现在深信不疑。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在另外一个时空或许再正常不过,只有你想不到。
这个宇宙,就是一个魔术师,魔幻至极。
张洲安见她面色忐忑:“那我便时时陪着你。”刘宁不以为然:“大人一人就可以,何必拖着我一起,是我这样子难看,大人以为可以辟邪?”
刘宁胆小惜命倒是一如既往,张洲安不解:“你是断案人,现场不知道看过多少。看到现场不是应该很兴奋,怎么还是这样胆小?”
兴奋?直男!刘宁白他一眼:“大人,迫不得已吃了一口脏物,便会一直觉得好吃?大人艺高胆大,又贵气庇护邪祟自动驱散,自然是兴奋无比。我断案只是为了糊口,接触这些是敬业爱岗,并非内心真正喜欢,就算看一万遍现场我也兴奋不起来。大人,请体谅小女子。”
张洲安神色一暗:“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跟你一起……看命案现场?有什么好愿意的?刘宁无语:“不……愿意。”
张洲安冷声道:“不愿意也忍着,你现在虽不是我三法司人员,到底是法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