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泉州港雾气未散,沈行舟的“通远号”与新添置的“通海号”两艘货船已整装待发。甲板上堆满了捆扎严实的货物,既有卢文轩的江南绸缎、许掌柜的景德镇瓷器,还有沈行舟茶庄的新茶与温景然筹备的药材——此次海运不仅要给琉球的松浦先生送订好的货物,还要顺带将药材运往东南沿海的医馆,这是温景然通过人脉对接的新生意。
“沈公子,药材都按温大夫的吩咐,用防潮木箱装好了,每层都垫了油纸,绝不会受潮。”管事指着船尾的几箱货物禀报,“茶庄的新茶也用锡罐密封过,共二十罐,都是今年的明前龙井。”
沈行舟点头,走到船头询问老陈:“今日海况如何?我听说近日东南海域不太平,是不是有海盗出没?”
老陈眉头微蹙,望着雾气弥漫的海面:“昨日码头的渔翁说,曾在黑沙礁附近看到过几艘快船,形迹可疑,像是海盗。不过咱们这次有两艘船,还带了八名镖局护卫,只要避开黑沙礁,应该能安全通过。等雾气散了,咱们就出发,争取赶在日落前抵达梅花岛。”
此时,温景然提着一个药箱登上“通远号”,身后跟着两名学医的弟子。“这是急救药材,有止血的金疮药、治晕船的汤药,还有预防时疫的药丸,都分装好给护卫和水手们了。”他递给沈行舟一本医案,“若是有人受伤或染病,按医案上的法子处理,实在棘手就等靠岸后找医馆。另外,我已写信给梅花岛的巡检司,让他们派两艘巡逻船在附近接应。”
沈行舟接过医案,郑重收好:“多谢温兄想得周全。你放心,我定会把药材和货物安全送到,也会照看好弟兄们。”
青娘也赶来送行,她手里拿着几张染布的新图样:“这是我新设计的花鸟纹样,若是松浦先生有兴趣,可让他看看能不能定制。还有,这包是防虫的艾草,你让伙计们在货舱和住处都摆上,海上潮湿,别让货物生虫,也别让弟兄们染上风寒。”
沈行舟将图样贴身藏好,笑着应下:“我都记着了。等我回来,咱们就商议扩大茶庄的销路,把新茶也卖到琉球去。”
雾气渐散,老陈一声令下,两艘货船缓缓驶离码头。起初海面风平浪静,水手们各司其职,伙计们轮流检查货物,一切都井然有序。沈行舟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波光粼粼,心里盘算着此次海运的盈利——若是药材生意能成,茶庄的新茶再打开海外市场,这次就能给入股商户们多分些红利。
可到了午后,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海风也变得狂暴。老陈脸色一变,高声喊道:“不好!要起风暴了!快收帆!把货物再固定一遍!”
水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可狂风卷着巨浪不断拍打船身,船身剧烈摇晃,几名伙计站立不稳,摔在甲板上擦伤了胳膊。沈行舟连忙让人扶他们到船舱休息,自己则和老陈一起指挥:“把船往东侧的避风湾开!快!”
就在这时,“通海号”突然传来呼救声:“沈公子!我们的船帆被风吹破了!有货物掉进海里了!”
沈行舟抬头望去,只见“通海号”的主帆已撕裂大半,几箱瓷器在摇晃中坠入海中。他当机立断,让“通远号”的水手放下小舢板,去协助“通海号”修补船帆,自己则带着护卫们加固本船的货物。“别管掉进海里的货物了,先保住剩下的!把瓷器箱用铁链锁在船板上!”
经过一个时辰的奋战,两船终于驶入避风湾。此时风暴渐渐平息,但“通海号”已受损严重,船帆撕裂,船身还有几处小破口,货物也损失了五箱瓷器和三罐新茶。沈行舟登上“通海号”查看情况,见水手们虽有轻伤,但无人殒命,稍稍松了口气:“先在这里修补船帆,检查船身,等明日天亮再出发。温兄派来的弟子,快给受伤的弟兄们上药。”
入夜后,避风湾格外安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沈行舟正和老陈商议次日的航线,突然听到了望塔的水手大喊:“沈公子!远处有快船过来了!像是海盗!”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护卫们手持兵器登上甲板,水手们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和石块。沈行舟走到船头,借着月光望去,只见三艘快船正朝着避风湾驶来,船头插着黑色旗帜,正是海盗常用的标识。“老陈,你带水手们守住船舷,别让他们登船!护卫们分成两队,一队守‘通远号’,一队去支援‘通海号’!”
海盗船很快靠近,为首的海盗头目手持长刀,高声喊道:“船上的人听着!把货物和银子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沈行舟冷笑一声,高声回应:“我们是通商行会的商队,已有官府巡检司接应,你们若敢胡来,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海盗头目显然不信,挥手让手下登船。护卫们立刻挥刀迎战,水手们也用木棍击打登船的海盗,双方陷入混战。沈行舟虽不善格斗,但也拿起一把短剑,守护在货物旁。激战中,一名海盗绕过护卫,朝着沈行舟砍来,幸好一名护卫及时挡在他身前,手臂被砍中一刀,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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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带他去包扎!”沈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