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城的暴雪过后,气温愈发低寒,染坊的冬款布料订单虽稳,但茶叶加工却接连出了问题。先是烘干房的柴火供应不及——本地樵夫因雪大路滑不愿上山,仅存的干柴价格暴涨三成;后又有伙计禀报,刚加工好的桂圆花茶,有几箱出现了异味,拆开一看,竟是部分桂圆因储存不当发了霉。
青娘赶到茶叶加工区时,阿木正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捧着发霉的花茶,声音发颤:“青娘姑娘,这几箱是要发往酒泉的,温班主特意嘱咐过要赶在月初送到,现在出了这事,可怎么好?”
“先别慌,把所有花茶都开箱检查,发霉的单独挑出来,没受影响的搬到干燥通风的库房。”青娘冷静地吩咐,随后查看了储存花茶的库房,发现墙角竟有渗水痕迹,“难怪会发霉,这库房受潮了,秋冬水汽重,花茶最忌潮湿。”
正说着,沈行舟从外面回来,身上沾着雪沫:“柴火的事我打听了,城西有个煤窑,虽价格比柴火贵些,但燃烧持久,热量足,适合烘干房用。我已经订了一批,今日午后就能送到。”他看到挑出来的发霉花茶,眉头一蹙,“储存出了问题?我记得之前选库房时特意看过干燥度,怎么会渗水?”
“许是暴雪压坏了屋顶防水层。”青娘叹气,“酒泉的订单不能耽误,咱们得赶紧重新加工一批花茶补上。可现在桂圆原料不多了,之前联系的供应商说雪封了路,没法及时送货。”
两人正商议着,温景然的书信恰好送到,信上说酒泉的富户对花茶反响极好,又追加了五十盒订单,还催问第一批货的进度。青娘握着书信,心中更急,眼下柴火、原料、储存三个难题堆在一起,若是处理不当,不仅会损失订单,还会砸了“流云”的口碑。
“原料的事交给我。”沈行舟立刻起身,“我认识张掖城最大的干货商,他库房里定有存货。我去跟他谈,就算溢价也要先把桂圆、红枣这批原料买回来。储存的问题,我让人立刻修缮库房屋顶,再添置些木炭放在库房角落吸湿,保证后续花茶不受潮。”
青娘点头:“好,那我带着伙计们清理加工区,重新调配花茶配方,把损失的这批赶制出来。另外,让新雇的农户们学习花茶筛选技巧,以后原料入库前先仔细检查,避免再出现发霉的情况。”
分工既定,众人立刻行动。沈行舟很快从干货商那里购得足量桂圆与红枣,还顺带买了些防潮的粗麻纸,用于包装花茶;修缮库房的工匠也迅速到位,屋顶重新铺了防水层,角落摆上木炭后,潮气渐渐消散。青娘则带着伙计们连夜加工,将优质桂圆、红枣去核烘焙,与绿茶按比例混合,赶制出的花茶香气更甚之前。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午后,负责送布料到军营的伙计匆匆赶回,脸色惨白:“青娘姑娘,沈公子,布料在城外被劫了!一共二十匹,都是要给邻县军营的!”
“什么?”沈行舟脸色骤变,“劫匪有多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概五六个人,蒙面骑马,抢了布料就往山里跑了。”伙计喘着气,“我追了一段路没追上,赶紧回来报信。”
邻县军营的订单是周大人引荐的,若是逾期交货,不仅会失去这个客户,还会连累周大人颜面受损。青娘咬了咬牙:“这批布料不能少,咱们得立刻重新染制。沈公子,你能不能让人去山里打探劫匪的消息?虽未必能追回布料,但也得防着他们再劫后续的货。”
“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官府的巡捕,他们熟悉山路,会去追查。”沈行舟道,“另外,我让护卫队亲自押送下一批货物,保证不会再出意外。染制布料的原料还够吗?不够我再去联系供应商。”
“原料还够,就是时间紧,得加班赶工。”青娘立刻安排伙计们准备染液,改良后的夹层染缸派上了大用场,染料保持着适宜温度,染制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沈行舟则留在染坊帮忙,一边指挥护卫队筹备押送事宜,一边帮着清点布料,忙得脚不沾地。
深夜,染坊依旧灯火通明。青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刚端起茶杯,就见温景然掀帘而入,身上带着风尘:“我听说布料被劫、花茶出了问题,就赶紧从酒泉赶回来了。戏班那边我安排好了,先暂停演出几日,我回来帮你们。”
“温班主?你怎么回来了?”青娘又惊又喜,“酒泉的生意怎么办?”
“有伙计盯着呢,而且我带了个好消息。”温景然笑着拿出一张契约,“酒泉的药材商王老板,想跟咱们合作,他负责提供枸杞、桂圆等原料,咱们给他染制药材包装布,这样以后原料供应就不用愁了,还能节省成本。”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青娘接过契约,心中的石头落了大半:“太好了!有了稳定的原料供应,以后就不怕雪封路这类意外了。”
温景然又主动请缨:“布料赶制出来后,我带戏班伙计跟着护卫队押送,山里的路我熟,之前戏班去深山演出过,知道哪些地方容易有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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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温景然的助力,众人信心更足。三日后,重新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