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1 / 2)

沈亦川将松下的系带收到袖中,将人抱到榻上仅逗留一会儿收拾离去。傅清卿缓缓睁眼,盯向上方承尘。

昨夜沈亦川下榻,她是醒着的。

上一世,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沈亦川沿袭晋王之位,前往匈奴汗国议和。他到不枉朗月明君之称,凭容貌夺下单于之女的芳心。

女儿家的喜爱怎么藏得住,那女子在宴上直接就向单于请求赐婚,想收他为面首。傅清卿也在场,她还同他打趣,问他不然就从了那美人,还能为陼国换来几年的安宁。那时她看着他生气不悦的脸色直乐。

沈亦川拒绝后,单于之女仍不愿善罢甘休,留不住人,最起码要与美人贪欢一响,故而给他下药。当堂之上,他总不能不给面子,别无他法只好将有异的烈酒饮下。

药发之际,沈亦川突破重重阻碍,闯入傅清卿的房间,也是昨晚那样的神情……

额贴额,面对面,与之不同的是他求着她,奉献了她的双手。

傅清卿蜷缩手指,心乱如麻。

*

半月已过,唐公瑾办事高效,在朝堂上对峙崔正,一一列举罪证。圣人龙颜盛怒,下令抄家灭九族。顷刻间,崔家覆灭。

她领兵搜索崔家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找不到地契。崔正已被押入大理寺狱,唐公瑾提审问到地契的关键时候,谢雨泽踏入狱内。

“唐大人,可容我与崔相单独聊聊?”

唐公瑾扫一眼灰尘扑扑的崔正,收回目光转而看着谢雨泽,说:“好。”说罢提步离开。

狱内避光,仅有一盏油灯照明,分不清日夜。崔正朝里挪了挪,偏头看一边,不愿沟通的模样。谢雨泽拖过一张木凳,在上面轻拭,“崔正,还记得你我同一年入宫。志向为民造福。岁月不饶人啊,怎么叫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呵。”崔正嗤笑一声,嘲讽回望。“谢雨泽,你来这儿就是同我叙旧?”

“我当然记得,劝君莫惜金缕衣。我没有做到,可你不也没做到。半斤八两罢了。我观你儿,有你当年的意气风发。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得意到几时。得知你做的那些事,他又会怎么看待他敬仰的好父亲。”

观察谢雨泽哑口无言,他脸上笑意更加嚣张,“我是小人,你呢?披着君子的皮囊,活在自欺欺人中,你良心可安?本相提醒一句,谢振开始刻意不与沈亦川来往,说不定,发现了什么呢?”

谢雨泽不为此辩驳,耐心等崔正说完,神色镇定,说:“我自会迎来属于我的审判。在此之前,那份东西在哪?”

他没有挑明,但崔正心知他要的是什么。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尽轻蔑:“你问,我便给?”

“圣人弃你,你还要为他包庇?”

崔正:“那是我的筹码。”

“可笑,你以为你能见到沈长恣吗?即下令关押你之后,圣人还给我下了私令。”谢雨泽盯着不服输的人,苍老声音带着沉稳。

“杀无赦。”

崔正嘴唇嚅嗫,想反驳但不知道该如何。死人才最能令人心安,最浅显不过的道理。他茫然泄力,恍然又苍老些许,最后问:“我崔家,可还能保有后人?”

谢雨泽:“崔太傅拥有免死金牌,如今云游四方。崔平贵,大义灭亲,功过相抵。”

“好,好、好好好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到头来,我崔正落得个如此下场。”他仰头长号,双目含泪愈发浑浊混沌。“树倒猢狲散,我明白、明白……”

堂上对峙之时不是没有人为他站出来说话,但谏议大夫列出罪证过多,实在叫人找不到空隙为崔正辩白。

狱内霉湿气极重,他转身背对坐在木凳的人,爬上狭小的床榻。“那东西,和地契放在一起,崔家书房牌匾下。”

谢雨泽起身,为他拉上薄被后,欲言又止。最后他轻拍两下榻上人佝偻的肩背,蓦地听到榻上人出声:“活到这个岁数无愧于天地的人,陼国怕是只有唐公瑾了。此事过后,他还能存活于世吗?”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初心易得难守,况且结局注定不善。

“他触及太多官/僚利益了,最好不要让人揪到把柄。哦不,欲加之罪,也能让他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崔正突然翻过身来,挑衅地盯住近在眼前的人,猛地扔弃身上的被褥,“你在可怜我吗谢雨泽?!唐公瑾来殉我,用不着你施舍啊。”

“两败俱伤,你满意了吗?”

“我会护住她。”谢雨泽默默拾起地上染灰的薄被,丢在一边后也不道别,径直离开。狱中人已经从床上坐起,发出惊天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护住他?你以为你是谁?哈哈哈哈……”

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圣人对唐公瑾,不过是用完可弃的棋子,事到如今,他唯一剩下的用处,就是推出去消众臣子的怒火。

崔家书房牌匾镶金边题字廉正自守,谢雨泽将东西取出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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