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气得不行,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以为谁都跟你们两口子一样没良心?”
说着,他跟着扭头看向林稚欣,动了动嘴皮子想为自己说什么。当初林海军和张晓芳就是靠这样的话术让欣欣对他们家心存芥蒂,觉得他们是为了抚恤金才愿意抚养她的,所以不同意跟他们走,后来也好长一段时间者都不愿意和他们家继续来往。
宋国辉见林稚欣垂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说动了,心里多少也紧张起来。张晓芳才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上前两步坐到林稚欣身边,亲热地挽了挽她的胳膊。
“欣欣,我跟你大伯父真的也是被王家给骗了,这不,我们一回来就去把亲给退了,收的那些东西也都还回去了,还不回去的我们就是到处借钱也得还回去。”
“大伯母没弄清楚就草率应了这门亲,让你受委屈了,大伯母给你道歉,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只要你愿意回来,你的婚事也全由你自己做主,怎么样?”
“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不容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总不能因为我们一时糊涂就再也不和我们来往了,对不对?”只要林稚欣留下来,抚恤金自然就不用还了,欠王家的那些东西也能很快还上,只需再给林稚欣找一门亲,拿那户人家给的彩礼补上去不就行了?反正王家倒台了,婚事黄了也好,免得再沾上关系给他们家惹上什么麻烦。屋内安静了好半响,谁都没有再说话,反复都在等林稚欣表态。林稚欣扫视了一圈众人,像是在思索到底选谁,兜兜转转,最终将视线落在面前的张晓芳身上,停留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道:“大伯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不可能不和你们来往了。”
一听这话,张晓芳和林海军脸上的欣喜止都止不住。宋学强和宋国辉则纷纷黑了脸,失望挡都挡不住。谁料下一秒,林稚欣眼底的温存和笑意瞬间敛去,化作凌厉阴沉的冷意,要笑不笑地说:“你们欠我的钱都还没还清呢,那可是我爸妈拿命换来的,你们要是敢不还清,我这辈子都会像鬼一样缠着你们。”说完,她用力甩开张晓芳的手,笑着看向宋学强:“舅舅,我记得当年我大伯父写了两张凭证,有一张是不是交给公社领导保存的?”宋学强还没从她前后态度的转变回过神来,闻言愣愣点了点头:“没错。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林稚欣便没有了顾忌,“大伯父,大伯母,你们也听到了,我们证据充分,你们想赖账是不可能的…”闻言,张晓芳破罐子破摔地说:“那又咋了?就算你闹到公社去,我们也没有钱还!”
宋学强忍不住骂道:“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就不要脸怎么了?我就不还,也没钱还,有本事你们告我去!”林稚欣语气幽幽打断她的话:“谁说你没钱还?你不是给你两个孩子准备的有彩礼和嫁妆吗?”
一直在房间里偷听的林秋菊顿时坐不住了,冲了出来:“林稚欣!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连我的嫁妆你都要贪?”
林稚欣耸耸肩,无奈摊手:“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爸妈先占着我的嫁妆不还。”
林秋菊一想也是,扭头对林海军和张晓芳说:“爸,妈,不就是两百元吗?你们给咱们家亲戚借了那么多钱,你们找他们要回来,把钱还给她不就行了吗?”
林秋菊这话,简直是拿巴掌往刚才撒泼说没钱的张晓芳脸上扇。张晓芳用力扯了一把林秋菊,把她往来的方向推:“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回房间里去!”
她是给林秋菊悄悄准备的有嫁妆,但是那点钱在两百元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何况她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是生怕她爹注意不到家里还有她这个闺女吗?想到这,张晓芳悄悄看了眼林海军,见他似乎没把林秋菊放在眼里才松了囗气。
“好啊,原来你们有钱,就是不想还!大表哥,我们现在就去找公社领导评评理,再不行我就去县城找报社请记者同志来我们村回访,我就不信要不回来这钱了!″
林稚欣说完,拉着宋国辉就要往外走,后者也迅速反应过来,附和着说:“我看也不用去公社了,咱们直接去县城吧!”眼见他们不是说笑,林海军脸色都白了。
不还钱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赖账的泼皮多了去了,就比如他家那几个亲戚,死活不还钱你拿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他刚才才没制止张晓芳发疯耍赖皮。可是他怎么忘了,这钱是他们拿的林稚欣爹娘的抚恤金,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年隧道塌方闹得沸沸扬扬,县城报社里的记者都来了好几个,后面还登上报纸了,上面发话要县里面妥善安置死者和死者家属,不然也不会赔那么多钱虽然他听不懂林稚欣口中的回访是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报社记者的厉害。有一次县里的报纸刊登了一篇夸奖另一个公社的文章,不仅那个公社干得最好的干部被提拔到了县城里工作,那个公社还被公开表扬,给老百姓免费发放了好多日用品当作奖励。
记者随随便便几个字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万一真的让那个死丫头把记者找来了……
林海军都不敢想他们家会死得有多惨。
钱和命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拦在他们跟前:“还,我们还!”
林稚欣适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