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红着脸，但是坚定地牵着塞勒涅沿着出来时的小径回到了礼堂。
“你早晚要面对他们的——奇怪了，你不是每年都在面对他们吗？”当哈利提起要不要告诉朋友们的话题，并因为塞勒涅的斯莱特林同学们表达了迟疑的态度时，塞勒涅好笑地问道，“难道你害怕过他们？”
他们穿过拥挤的仍然在跳舞的人群，决定先找到罗恩和赫敏。这很容易，因为无论是坐在角落里怒气冲冲、孤身一人、因而显得格格不入的罗恩还是依然和克鲁姆在一起的赫敏都很好找。塞勒涅和哈利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找到了一些共识。
“我们换个时间再告诉他们吧。”哈利在她耳边小声说，“说起来，赫敏有告诉过你 ——或者说你看出来过她答应了克鲁姆吗？”他说了罗恩如何问过赫敏却被拒绝，“我感觉他一直在因为这个生气。”
塞勒涅同情地看了罗恩一眼。“当然没有了，这是连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只是帮她调整了一下门牙，这样等她回家也可以和父母说是意外或者同学恶作剧。”
他们拿了两杯黄油啤酒。哈利不忍心让罗恩继续一个人坐在那儿，而塞勒涅没找到潘西，决定直接回公共休息室。
“又不是明天就见不到了……”塞勒涅被哈利绿眼睛里透露的失落看得有点脸红，拉着他的手趁着没人注意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结果他的脸一下红得像桌上的圣诞节冬青果实，她立刻放开了他，“明天见，哈利。”
意料之中的，公共休息室里没人睡觉。潘西从角落的半圆探出头来，对她勾勾手。塞勒涅只好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走过去。
“跳了两支舞就和波特跑了是吧？”潘西居高临下地问，粉红色的礼服长袍丝毫没有让她的语气也软化下来，“看他居然也没在跳舞的环节出丑——是不是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就是去教他跳舞了？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记性！”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手指点了点塞勒涅的额头，“是谁让你等了那么久，一点也不主动——”
“看表情就知道成了。”达芙妮补充道，“不过级长可还记得波特晚上来公共休息室门口找你，很生气的。你最好找个时间去和她解释一下波特为什么认路。”
塞勒涅一下被提醒了。“我没有告诉过他！绝对没有！他可能是跟在哪个学生后面找过来的吧——”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干脆地承认，“但是他确实和我表白了，我也答应他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回到了熟悉的湖底环境，银绿的房间似乎一下平复了塞勒涅在花园里的所有心动。在朋友们的安静中，迟来的谨慎和一直以来阻挠了她凭借心意、直觉做事的真正原因像是退潮后藏在潮湿沙滩中的藻类植物一样慢慢浮现出来。她盯着自己的膝盖，让这些思绪都缓缓地沉下去。
“我很喜欢他，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塞勒涅的视线在朋友们脸上一一扫过，听得到他们同样复杂的心声，“但是毕竟我们是我们，那些事……还没发生，也或许根本不会发生。至少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还不是敌人，对吧？也不到不可收拾的时候。我只是按照眼下的心愿去做事了。”
这句话说给她的朋友，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如果情势不对的话，从今年夏天她父亲就会警告她，但是直到上次写信来关心第一个项目，他有没再说什么——
“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塞勒涅。如果波特敢对你怎么样，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最终他们留下一个让塞勒涅哭笑不得却又十分感动的结论。
也许是自己确实被传染了一些格兰芬多式的勇往直前。塞勒涅在和潘西一起回宿舍睡觉的时候晕乎乎地想。
圣诞节的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晚。舞会带来的狂欢氛围依然在城堡萦绕，具体体现在比之前更多的成双结对的人们。外面依然白雪皑皑，谁也不愿意出去受冻，懒洋洋地在公共休息室里玩游戏，或是闲聊，不去考虑仍然没怎么动过的家庭作业。
早饭后塞勒涅陪哈利去猫头鹰棚屋给小天狼星送信，听说了罗恩和赫敏前一天晚上的争吵和塞德里克的提示。她摸着海德薇柔顺的羽毛，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没关系，还有两个月呢。”哈利把信绑在海德薇腿上让她带走，和她一起慢悠悠地顺着楼梯往回走，“只要不是炸尾螺——”
“他让你带上金蛋去洗澡……在盥洗室和宿舍打开有什么区别吗？换一个地方听惨叫吗——”路过米拉贝拉·普伦基特怀抱一条黑线鳕鱼的画像时，塞勒涅猛停了下来，猛地把正下楼的哈利拽回了平台上，“我明白了！是人鱼——人鱼不能在陆地上说话！”
哈利踉跄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神色忧伤的画像。“你是说……”
塞勒涅拉着他往图书馆的方向去了。“宿舍外面的人鱼最近忙忙碌碌的。以前冬天他们可不会这样。还有格林迪洛，跟扎堆了一样都出来了……”她小跑起来，冲进空荡荡的图书馆，“为什么迪戈里一定要你去级长盥洗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