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示意那香客随他走到账案前。
案上青铜算盘叮当,厚册翻开,第一页便醒目写着“结缘符·平价五两”。
香客犹豫地摸出银票,才开口询价,秦师兄已含笑补上:
“林师弟乃真传之列,他亲书的镇阴符另入“高供’栏,按堂规需十两起步。
“若想再配一次后续熏符,加三两,保全根本。您看……”
言语客气,却无半分商量余地。
香客面色窘迫,低头掂量银包,最终将所有碎银尽数倒在木盘里,才堪堪凑够秦师兄所报数目。秦师兄这才满意,提笔在账册“真传符”一列旁落下林秋的名号,随手盖上朱印。
银两落入黑漆银槽,“嗒”地一声脆响,像被吞入无底井。
做完这一切,他微笑递回收据:“香火银清点无误,记您三次熏符额度。若需更高阶的雷部祛邪,请再提前备银,真传符之上,还有长老符、观主符,分级不同,价目都在册中,可自行参照。”香客连连称谢,怀着既释然又肉痛的神情退去。
林秋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
沈如晦曾言:“道人以济世为本,符篆救急,当随缘而施。”
而今一枚符、一声银响,却将“济世”二字敲出满堂铜臭……
秦师兄见他出神,泰然一拍袖口:“师弟莫要惊讶,清微观规矩向来如此,求安者自当尽力供奉。”说得理直气和,仿佛这丝铜臭本就是道义一环。
林秋瞥了眼银槽,漆黑口子宛如深井,心里却不动声色,只淡笑颔首:“师兄分管堂务,自有章程,我不过行符救急。”
秦师兄哈哈一笑,似没听出弦外之音,重新投入分香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