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下雪,在百家讲坛的人并不多。
相比之前动辄数百百家弟子,现在只剩下稀稀拉拉四五十人。
而讲坛之上,能够依然在的百家代表,仅剩下儒家伏念,名家公孙龙。
其他各家代表,不是已经离开,便是不再过来。
赵嘉看着死气沉沉的百家讲坛,没有当日百家学会刚开始般热闹不说,而且直到今日,依旧没有人能够提出有效的破秦之义兵论之策。
倒是强国之策有不少,不过都是陈辞滥调,老生常谈之语。
郭开穿着裘衣大氅,裹得严严实实,双手揣在袖子里,看着面带忧虑的太子嘉,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拿出仁道之剑湛卢剑举行百家学会,最后要是草草收场,一无所得,那就让他以后更容易把赵嘉从赵国弄走。
这也是为什么他这几天冒着风雪,还要一直过来。
而不是和其他在邯郸的百家弟子,找个暖楼暖阁取暖去。
只能说赵嘉运气不不好,推迟一个月的百家学会,刚举行两三天,便遇到这样的雪。
曹泽慢悠悠的走到百家讲坛,天空原本稀稀拉拉落下的雪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嘉刚刚轻叹出声,便不经意看到一个眼熟的人走过来。
“——曹泽先?”
他下意识叫出了声。
引得旁边的郭开不由侧目。
郭开眉头微微一皱,感到有些不安。
本以为曹泽这几日不来,只去王后的纯清宫,是为了给赵嘉难堪,没想到还是过来了。
他沉吟了一下,跟着赵嘉走了过去,准备找机会暗示一下曹泽,别再参与百家学会。
“曹泽先生!”
赵嘉极为兴奋的握住曹泽的手,“嘉等您等得都快望眼欲穿了。”
若不是他知道曹泽会过来,早就已经接受这次百家学会砸在他手里的现实了。
曹泽不动声色的把手从赵嘉手里抽出来。
这古代就是这一点儿不好,每次热情起来,都跟搞基似得。
同时他心中纳罕,赵嘉至于这么热情么。
“太子殿下,这里的百家弟子——怎么少了这么多?”
曹泽瞧了一眼四周,就这点儿人。有点儿不利于自己发挥啊。
赵嘉这太子也太窝囊了,拉人都不会拉。
郭开趁机道:“天降大寒,砚台冰坚,手指不可屈伸,不少百家弟子已经离开,在屋中取暖。现在距离百家学会结束还有几,先生可以——”
未等郭开说完,一身正气,满面肃容的伏念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相国人。”
他向赵嘉和郭开行了一礼,对曹泽拱手道:“曹泽先生,你终于来了,伏念已经有好多关于心学之问,想向先生请教。“
曹泽不禁一笑,道:“好。”
旋即对郭开问道:“相国大人刚才想说什么?”
郭开顿了一顿,继续道:“若是先生不耐苦寒,可以先进暖阁休息,等到百家学会结束之日再来不迟。”
伏念浓眉微挑,这几日天降飞雪,寒冷异常,能如他不惧风寒,勉励自己来此者,百家之中甚少。
这些因为寒冷,选择贪图安逸的百家弟子,在他看来,不会有大的成就。
若是郭开对他这样说,简直就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赵嘉皱眉道:“相国大人,您认为曹泽先生会因为区区冷寒,就会选择如此吗?”
郭开道:“不然呢?”
曹泽淡笑道:“子曰,既来之,则安之。多谢相国大人好意。”
郭开拿不准,道:“先生还是注意身体的好。”
赵嘉瞥了郭开一眼,默然不语,想看看曹泽的选择。
曹泽忽然指了指百家讲坛旁边的梅花。
“请问这梅花和雪花有什么区别吗?”
郭开看了过去,道:“梅花和雪花都是花。”
这个时候公孙也了过来,听到这个,不禁笑道:“雪花花。”
伏念道:“雪花是天成之,梅花是地成之。”
曹泽道:“用公孙龙前辈的坚白论来说,则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除了郭开不以为然,几人都不禁点头。
赵嘉道:“先生以此为例,是想说各有千秋?“
曹泽悠悠道:“吾师曾告诉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
“雪白梅香,抵砺而行之者,有之。”
伏念忽地躬身礼道:“先生一番话,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伏念受教。”
赵嘉抚掌喝道:“彩!”
同时他也醒悟,自己不能只是干等着百家弟子自觉出来。
当即道:“卫率听令!”
“跑马邯郸,传曹泽先生所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及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数语告与百家弟子。“
“若是闻之不来学会者,百家学会休将再来。”
“得令!”
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