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薄而透的小衣
文简独自一人随着皇帝、皇后，以及非要跟来的李宝珍，行至附近一处供贵人休憩的小阁。
宫人们沉默又迅捷地掌起通明的火烛。
李宝珍迫不及待地问：“嫂嫂，你快说,到底是什么隐情嘛？”文简拍了拍她，温和却坚定地道：“宝珍，嫂嫂真的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但此事……请你暂且回避一下，好吗？等你长大一点，嫂嫂一定单独向你澄清！”李宝珍平时最是任性，不管是谁，纵然是太子甚至皇帝，都拿她没办法，只能屡屡妥协。
可在文简这样的目光下，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华公主，而是一个平等的、可以信任的盟友！李宝珍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一种"被期待"的满足感！尽管再好奇,她也一定不能辜负嫂嫂的信任！当下压制住自己的心情，点了点头。
这下连皇帝也难掩复杂的惊讶，看着素来最难搞的小女儿一步三回头地被宫人带了出去。
门轻轻合上。
文简转回身，深吸一口气，在帝后审视、怀疑、不耐的目光中，缓缓跪倒以额触地：
“父皇、母后容禀。儿臣之所以独自前往那僻静池畔，并非想去加害谁，儿臣甚至不知道葛律良娣为何也会出现在那。儿臣……是与人约好，私下相见。”皇帝和杨皇后都没想过她竞然会自爆这样的丑事，虽是帝后二人各有心思各怀愠怒,却也不约而同地集中了精神等着她的下文！文简顿了顿，仿佛羞惭又无奈，最终还是决绝道：“儿臣是去……见太子殿下的。”
暖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李崇晖阴沉的脸色，他尚未开口，一旁的杨皇后已先嗤笑出声：
“太子妃，你就算要编个理由脱罪，也该编个像样些的。你要见太子，为何要到那等偏僻之地？何况你们方才在席间不是才刚刚分开？简直荒谬！”文简仰起脸，她的面色依然有些苍白，眸中水光潋滟，满是凄楚，孤注一掷一般地道：
“母后……就算父皇不能体谅女儿家心事，难道您……您也不能明白儿臣的难处吗？″
杨皇后脸色骤变，像一只华丽的猫被踩了尾巴：“放肆！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要明白你什么？你不要胡乱攀咬！”文简垂下头，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凄楚的阴影：“母后您是六宫之主，儿臣虽不才，也是太子正妃，我们都深知，做一个正妻有多不易。”
“不能过于张扬夺目，否则便是狐媚惑主，无有正妻之德。可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去亲近别的女子，心里又如何能没有一丝半点的委屈和不甘呢?我们都是女子啊，母后！”
她这番为人正妻的剖白满是深闺女子的幽怨与无奈，虽然略显难为情，但胜在真挚，竞让皇帝李崇晖心中微微一动。他身为帝王，三宫六院实属平常，但这份对丈夫的在意与情愫，却也不常听到。
尤其是这位太子妃素日里很是清高，没想到竟有着这样的心事。他正准备出言，却听皇后斥责道：
“你、你东拉西扯些什么！本宫怎会懂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皇帝不由得皱了皱眉，对文简道：“你继续说。”文简仿佛受到了鼓励，跪直了些：
“想必母后也有所耳闻，或许杨良娣也曾向您提过……自禁苑遇险之后，太子殿下对儿臣的态度，与往日不大相同了。”“原本，儿臣与殿下是父皇赐婚，殿下待儿臣向来尊敬，只是……总不如对杨良娣张良媛她们那般亲近疼宠。这次死里逃生，是殿下护住了儿臣，得他庇依才能死里逃生，儿臣这份心意便再也压不住了…杨皇后不耐地打断：“你到底想说什么？尽是些无用的废话！”文简抬起头，看上去似乎有些羞赧，却仍决然道：“儿臣好不容易得了殿下些许怜惜，自然想方设法地想要留住这份恩宠……都怪儿臣一时糊涂，听信了旁人的怂恿，想着在这宫苑盛宴、君臣同乐的氛围之下，若是能与殿下相约至僻静处私下相会，或许别有一番…一番情她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细若蚊纳，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皇帝李崇晖望着阶下女子又羞又怯的模样，虽然依旧皱着眉，但面上的冰霜已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一个男人的微妙的好奇。杨皇后却是厉声呵斥：“胡闹！那都是些下贱妾室争宠用的下作手段！你堂堂太子正妃，竟自甘堕落，简直辱没身份！”“咳，"皇帝清了清嗓子，不甚在意地道，“既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私事，又无外人在场，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话，已然带了几分回护之意。杨皇后气息一窒，怒火却是压不下去，转念又道：“好！就算你说是去私会，空口无凭，有何证据？谁知是不是你临时编造的脱罪之词！”
“证据……证据…请父皇、母后遣人至太子殿下处置公务之处一问便知。是儿臣…是儿臣自作主张，派人去打扰殿下公干，殿下他是知情的。”她早知必然要有此一问，语气虽然犹犹豫豫，心下却是笃定，以李元祁那腹黑深沉的性子，这点小事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否则她真是白认了这个“盟友”杨皇后立刻抓住了把柄：“荒唐！太子处理国务何等紧要，你竞为了一己私欲前去搅扰？简直是……”
“好。”
李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