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裴铎问:“怕吗?”
周宏祥频频点头,脑门都磕出了血,血顺着眉毛眼睛滚落,糊了一脸。狼狈又恶心。
裴铎笑了,笑意阴鸷渗人。
他蹲下身,用六角刺刀的刑具托起周宏祥下巴:“你叫奴仆以知府大人名义骗我嫂子去府衙,可有想过,她也会怕?”周宏祥连连求饶:“我错了,裴郎君我错一”“虚。”
青年将六角刺刀抵在周宏祥嘴上:“不想我割了你舌头,就闭嘴。”周宏祥身子一抖,死死抿住嘴,再也不敢出声,生怕那支六角刺刀扎进他喉咙里,搅烂他的舌头。
“你可知,我嫂子当时在马车上,是怎样的心情?”周宏祥不敢说话。
裴铎寡淡的寒目如同看一具死尸:“她当时的心情同你此刻一样。”“恐惧、害怕、无助。”
他起身,抬脚踩在周宏祥肩上,足尖一点,跪着的人顷刻间趴伏在地,不等周宏祥缓神,又被青年一脚踹地撞在墙上,又重重跌在地上。周宏祥咳了一嘴的血。
犹如一条烂鱼瘫在地上。
裴铎步步逼近,欣赏着周宏祥惊恐惧怕的胆怯模样。若他今日没注意到嫂子。
若嫂子今日真被周宏祥骗到府衙。
那此刻该惊恐惧怕的人,便是嫂子。
思及此,青年面若冠玉的好皮相被森森戾气彻底笼罩,疯狂病态的恶念攀上乌黑的瞳仁,死死绞着地上的烂人。
他蹲下身,手中六角刺刀抵在周宏祥的喉咙。周宏祥吓得不停地抖。
他嘴唇抖,牙齿舌头都在发抖。
眼前的人生的极好看,是他所见过最好看的人。可偏偏这么个人,这一刻俨然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宏祥想爬开,但四肢就像是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六角刺刀沿着周宏祥的脖子渐渐下移,越过胸口,肚皮一一最终抵在周宏祥的下/身。
周宏祥霎时间犹如死尸僵挺挺的躺着,瞳孔震颤,嘴皮死命地哆嗦。裴铎冷冷盯着周宏祥。
“你骗她,吓她,肖想她,无论哪一条,你都该死。”“我错了,错了……阿!!!”
六角刺刀狠狠贯穿周宏祥下/身,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让周宏祥生生痛晕过去。
六角刺刀,又称拔/肉刀。
若扎进身体里,拔/出来,便会带出一大片血肉。若扎进骨头里,那根骨头也便废了。
裴铎瞥了眼周宏祥鲜血淋漓的下/半身,即便这六角刺刀取出来,他这辈子也别想再下地走路,更别想再行人道。
也算是给了知府几分薄面。
留了这烂人一条贱命。
周宏祥凄惨的叫声传出地牢,地牢外的知府大人脸色惧变,却不敢踏进地牢半步。
不多时,那叫声消失了。
他听见裴郎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知府大人,裴某与周小郎君聊完了,裴某还有事,先走了。”
知府大人按捺住想看周宏祥的情况,恭声道:“那我让奴仆驱马车送您。”裴铎颔首:“有劳大人了。”
待马车离开,知府迫不及待地跑进去,在看见刑房里躺在血水里的周宏祥时,险些瘫软在地,他赶忙推人:“快去探探,还有没有气!”奴仆颤着走过去探了下周宏祥鼻腔,赶紧回道:“老爷,还有气。”马车驶出隆昌县,入了清平镇的地界。
下午起了风。
巷子幽深窄小,由两头灌进来的冷风肆虐撕扯着青年身上的衣袍。裴铎拐过巷口,看见不远处等在院外的女人。她翘首以盼,盈盈水眸里泅着湿润。
可见刚哭过。
他知道,嫂子在等他。
她在担心他。
多老实的嫂子,多乖的人,今日却险些被人骗了。既然赵知学护不住她,那便换他来护。
赵知学给不了她的。
他都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