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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隔壁屋子,屋门关着,但窗牖开着。姜宁穗又瞄了眼里面,屋里没人。

裴公子不在。

她快步去了灶房,待做好晚饭,还是不见郎君与裴公子回来。姜宁穗提着煤油灯刚走出灶房,便见裴公子从院外推门进来。四目相对的刹那间,姜宁穗身上好似被人抽了一鞭子,狠狠抖了一下。对面的裴公子与往常一样,神色清冷寡淡,看见她,略一颔首,嗓音清淡的唤了她一声嫂子,仿佛下午那会的事他不曾见到过。青年就站在那,冷峻的眉峰如山川巍峨,冷漠到毫无一丝生气。和梦里那个如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截然不同。是梦。

那只是梦。

被人赋予天纵奇才之称的裴公子芝兰玉树,行事作风间都可见君子风范,岂是梦中那般恶劣之人。

她只是因下午的事生了梦魇罢了。

想到那一刻,裴公子看见她赤身坐在郎君身上,看见她与郎君……姜宁穗攥紧煤油灯,羞耻与难堪如洪水猛兽袭来,撕裂她身上所有的遮羞布,就这么袒|露在青年面前。

她快速低下头,强忍着耻意,小声道:“晚饭做好了,在锅里温着,裴公子先吃着。”

话罢,逃也似的跑回屋里阖上门。

裴铎视线追随那道身影,直到那扇门隔绝了他的视线。嫂子又在躲他。

她又和乌龟一样,缩回那扇自以为能护住她的龟壳里。小院里寂静无比。

姜宁穗躲在屋里待了许久,她听不见裴公子的脚步声,也不知是去灶房还是回屋了。

一直到亥时一刻赵知学才回来。

姜宁穗闻到郎君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她问了两句,赵知学抚上姜宁穗的手:“我出去透气,碰见同窗,便去酒馆坐了坐。娘子,你吃过晚饭了吗?姜宁穗摇头:“还未。”

赵知学:“我也没怎么吃,一起罢。”

姜宁穗出门,小幅度扭头看了眼裴公子屋子,门窗透着亮光。他在屋里。

她低下头快步跑进灶房热饭,却发现锅里的晚饭原封不动的放着。裴公子他没吃晚饭。

姜宁穗小声告诉郎君。

赵知学闻言,便去了裴铎屋子叫他过来一同吃饭。姜宁穗将饭菜端到桌上,看到郎君与裴公子一前一后进来,她慌忙低头,挨着窗边坐下,如坐针毡,味如嚼蜡,快速吃完放下碗筷,对郎君说:“你们吃完把碗筷放着就好,我待会来收拾。”

她谁也没敢看,匆匆转身走了。

裴铎掀眸瞥了眼再一次落荒而逃的女人。

接下来几日,姜宁穗如同躲猫猫,一直躲着裴铎。以往她每晚都会在院外等郎君回来。

自从那件事后,她便不等了。

怕每一次等到的都是裴公子,怕与裴公子单独相处,怕裴公子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后日便是元宵节,元宵节那日学堂休沐一日。暮色四合。

黑暗笼罩住小巷,巷头巷尾灌着冷风,撕扯着青年玉色衣袍,吹的那袍角猎猎生风。

青年掀起薄薄眼皮看向远处。

一望无际的墨色。

那道身影已有六日没出现在院外了。

裴铎抬手按了按胸口,平静无波的心口无端生出一种空落感。这种感觉。

既陌生,又稀奇。

自从遇见嫂子,他好像尝到了好几种以往从未尝过的滋味。可每一番滋味都不好受。

现下这番空落感,让他骨血里蛰伏的恶念再次冒头。想拐回学堂。

想将赵知学那个废物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剐下来喂狗。他更想让嫂子亲眼看着。

看看她的郎君是怎么死在他手里。

那时,嫂子会心疼她郎君吗?

心疼……

裴铎忽而敛目,冷淡到极致的目光落在自己伸展的手掌上。若是他受伤。

嫂子会心疼吗?

青年摘下发上玉簪,沿着腕骨一寸以上缓缓划下。他冷漠的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淌下来,淅淅沥沥淌过腕骨,淌过指节,滴在地上。

刚从皮肉里流出来的鲜血带着热意,血腥味让青年好看的薄唇弯起一抹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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