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州机场外烈日当空,大圆柱笼罩下的阴影里站着不少人。
身着粉白色开衫加一条小熊牛仔裤的女生站在最前面,身侧紧贴着两个大行李箱。
“司机叔叔还要多久才能到?”她身后的女生抬手半遮着额头,挡住刺眼的太阳。
唐逢看了一眼手机定位:“还要十几分钟,堵车。”
“救命,好晒。”常朝音有气无力道。
她和唐逢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得脑袋嗡嗡响。
面前的唐逢一上飞机就睡,此刻反倒有精力了,但心里挂念着家里的事,往常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唐逢大学毕业就跑到天南海北研究野生动物去了,过得逍遥快活。常朝音得知她最近的去向,趁着假期飞过去想和人一起玩两天,结果刚落地,莞州一通电话,两人又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两人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在一个学校,就连分化时间都只隔了一天。
第二性别分化,会有一周的假期给学生稳定信息素,那几天,常朝音每天起来都能看到唐逢坐在阳台躺椅上惬意的晒太阳——那个时候两人已经成了邻居。
唐逢的信息素像是来报恩的,分化时就异常的平稳,别人还在因为信息素烦躁不堪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吃香的喝辣的了。
和唐逢本人跳脱开朗的性格不同,她的信息素像广阔包容的大海,信息素的味道像徐徐吹来的海风,带着湿意和海水特有的味道。
常朝音偶然闻到过一次,没有在同性别的Alpha身上感受到攻击性,吓得她差点以为唐逢对她有意思。
结果唐逢的信息素对谁都这么温和。
实打实的“海王”。
“唉。”常朝音倚靠在行李箱拉杆上,重重叹了口气,要多刻意有多刻意。
“怎么了?”唐逢抬起头,脑袋上饱满的丸子头因为长途劳顿已经有些松了。
挡住小半张脸的墨镜上倒映着常朝音的面容,她知道底下的那双眼睛有多漂亮,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笑起来像朵朵花瓣,含情脉脉,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侧有两个酒窝,甜得人心软。
“可以留下来多陪我几天吗?”常朝音可怜兮兮掰着手指道,“这两年,我们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十次!”
她是有时间,唐逢没空。
唐逢思索了一下:“短时间应该不会走了,半个月前刚辞职,巧的是新工作还没找。”
唐逢上个工作在草原拍了半年的狮子,风餐露宿,整个晒得又黑又瘦,钱少就算了,老板事还多。
常朝音要是见到她半个月前的样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认得出来。
唐逢:“等家里的事解决了,我看还能不能走。”
听她一心还想离开,常朝音不赞同:“就在莞州多好啊。”
唐逢不置可否,莞州好,草原好,海洋也好。
说话间,身后的队伍旧人去新人来,两人的司机也到了。
司机刚打开车门下车,唐逢和常朝音已经一人把一个行李箱放上去了。
“Alpha啊?”司机笑呵呵道。
“对呀。”唐逢笑道。
太阳晒得人皮肤疼,常朝音三两下钻车上去了,唐逢紧随其后。
托唐逢的福,常朝音也是坐上网约车了。
唐家在莞州是名门世家,家族几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和资源够唐家的后代挥霍几辈子了,常家是早些年抓住机会发展起来的新企业,常朝音出生没多久就成了富二代,一辈子没吃过金钱的苦。
偏偏唐逢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选择出去“流浪”。
在常朝音眼里,唐逢的行为和流浪没什么区别。
天知道第一次在国外见到唐逢时,她有多震惊。
彼时的唐逢刚从海里出来,潜水服勾勒出瘦而有力的身材,湿漉漉的发也完全不影响美貌,她还在笑,但比以往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在莞州出门车接车送、没有保姆做饭只能喝没有味道的营养液的人,那个时候已经精通野外求生技巧了。
常朝音看着心疼,唐逢自己乐在其中。
她巴不得把世界的每个角落都逛上一遍。
常朝音:“不管怎么样,你这回都没那么快走了,给你办个接风宴怎么样?”
唐逢不在的这两年,大家可想她了。
她们有自己的小圈子,圈子里的人身份地位都在同一个阶层,几乎也都是从小玩到大的。
“她们也想你了。”常朝音道。
唐逢点了点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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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住得一前一后,唐逢下车后就和常朝音道别,拖着行李箱回自己家。
唐家在莞州郊区,依山傍水。
平时热热闹闹的家今天出奇的安静。
李婶背着包,带着垃圾袋正要出门,迎面和唐逢撞上了。
唐逢摘了墨镜,笑着和她打招呼:“李婶!”
“笨笨!”李婶把垃圾往地上一放,拉着唐逢上下打量,眼睛带着点晶莹:“瘦了,瘦了……”
笨笨是唐逢的小名,她爸妈给她取的叫“凤凤”,唐逢牙牙学语的时候只会喊笨笨,于是家里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