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泽春理时常会为自身异能的被动性而感到烦恼,这让她在工作中充满了许多致命的不确定性。
异能力【时空中的跳跃音符】第一次被触发,是在她五岁那年。
彼时是久泽春理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那一日的天空阴沉可怖,乌云扭曲着占据了所有的光线。
在震耳欲聋的厮杀与枪响里,穿梭于暗无天日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的争斗之中,她被米色长发的女人死死抱在怀里,亲眼看到一把覆着红色火焰的利刃刺入了亲生父亲的心脏。
母亲的泪水滴落在发旋,她在丈夫为她种下的玫瑰花海中拼命奔跑着,玫瑰的尖刺划破了她的衣衫,割出一道又一道染血的伤痕,与娇艳的花瓣融为一色。
但她从未停下。
她一直在向前跑,这是通往庄园大门的捷径。
而在她们身后,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为了保护她们献出自己的生命。
久泽春理的耳畔不断传来女人压抑无助的泣音,她被抱着,身体僵滞,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越过女人纤细的肩膀,她和一个与父亲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对上视线,她看到一向喜欢逗她笑的小叔叔最后朝她挥了挥手,然后无力倒下。
久泽春理开始发抖。
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片昏暗寂静,她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在不断地被压缩,她被突如其来的悲恸击垮,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后,世界已经变了个样。
会发光的奇怪蝴蝶飘飞在眼前,久泽春理靠在一个正呼呼大睡的蓝发孩子身边,与蓝色皮肤的庞大巨人对上了视线。
这里亮堂,宽敞,像是个巨大的殿堂。
“不再睡会儿吗,孩子?”
巨人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见女孩目光空洞地移向身旁睡得正沉的男孩,便轻轻笑了一声。
“看到你来后,阿拉丁特别高兴,忙前忙后照顾了你好久,现在累得睡着了。”
那时候的久泽春理被困在失去亲人的情绪中,对巨人的话置若罔闻。
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换了个地方,为什么刚刚还抱着她的妈妈此刻却失去了踪迹。
她无助又绝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脑袋越压越低,腰越来越弯,然后再也没有抬起来。
直到逐渐大起的哭声吵醒了熟睡的男孩。
“你别哭,不要哭呀。”
男孩头顶的发丝有些乱糟糟的,还沾着点点困倦的双眸清澈温柔,他抬了抬手,金色的蝴蝶顺着他的动作亲吻上久泽春理的眼尾。
他蹲在她面前,努力又笨拙地安慰着:“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哦,我和乌戈会努力帮你的。”
“是饿了吗?还是突然来到陌生的地方害怕了呀?”
“不要怕,我和乌戈都能成为你的朋友的,你别看乌戈那家伙这么大一只,其实超——级好相处的哦!”
“我......”久泽春理声如蚊呐。
整个空间顿时安静下来,她缓了一会儿,慢慢抬起脑袋,发现巨人和男孩都神色温柔地注视着她。
会发光的蝴蝶环绕在他们身旁,童话般美好。
米色长发的女孩抽泣了一声,断断续续地叮咛开口:“我、我爸爸......”
她的爸爸死了,叔叔死了,妈妈不见了,她很害怕。
她终于离开了地狱,身边却找不到一个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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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那些细节早已基本模糊在了她近二十年长的记忆回廊里,只在久泽春理的人生中留下了几抹浅薄却又无比重要的痕迹。
自那之后,她彻底觉醒了异能力【时空中的跳跃音符】,时不时就会进行一次时空旅行。
在无数次的世界穿梭之中,她逐渐找到了异能被触发的规律。
平日里的异能发动时机是随机且不可控的,但如果当她产生了特别剧烈的情绪波动时,【时空中的跳跃音符】必定会将她带到其它的世界去。
自小她就在学着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减少异能的触发频率,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注意将自己的情绪波动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阈值。
可即使如此,人非顽石,体内充满活力的流动血液以及运转的大脑都昭示着她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就像现在,久泽春理垂眸看着箍住自己腕部的手掌。
太宰治的力度很大,五指在她皮肤上贴得很紧,紧得像是要融入血肉,直接触碰到她的骨髓。
他眼里跳跃着的光太过黯淡,隐藏在心里的情绪仿佛能透过指尖传递到她的这里。
他将她拉进房屋,关上了公寓的大门。
久泽春理见他是真的因为她的话而感到有些慌神后,才轻轻安慰道:“太宰,只要你还将我和我们的约定放在心上,我就永远不会选择别人,因为你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