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脚步,决绝回头。
她将餍狸放回肩头,左手握刀,右手触及玉镯。
三招用完,她还有别的,必须想办法让狍枭……
不对,脚步声怎么消失了?
起风了。
一阵……奇怪的风。
骇人的阴影遮蔽了明月,桑浓黛仰头望去,看到那分明没有翅膀的狍枭竟悬空飞起,又俯冲下来。
她来不及从玉镯取出东西,只好先催动刀阵术法,然而手指刚刚抵在锋刃上,一阵狂风便……给她了一掌?
桑浓黛胸口一闷,整个人飞了起来,向宫殿大门砸去。
“蓬。”
桑浓黛撞上了一片柔软。
她跌进了魔尊展开的黑袍中,接住她后,晏清丞手臂往回一收,将她搂在怀中。
原先牢牢扒在桑浓黛肩头的餍狸见到他,忽然“啾”地尖叫一声,闪身跑了。
“小餍狸!”桑浓黛追抓不及,眼睁睁看着它跃上屋檐,因受伤而跌跌撞撞,狍枭瞬即扑过去,将它咬住。
魔尊轻笑一声。
他一手抱着桑浓黛,一手掐起剑诀,指向狍枭。
轰!!
宫瓦片片掀起,伴随着一声巨响,狍枭所在的屋子轰然坍塌。
它扑腾了好几下,才从废墟中站起,喉咙里发出又嘶又闷的咕噜声,随后,它换用爪子紧紧抓着餍狸,嘴巴大张,吐了一大口血。
魔尊眼眸微眯,剑诀又指。
狍枭猛然向空中跃起,被一阵风托住,向远处逃窜。
晏清丞不欲追杀,怀里的桑浓黛却拼命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前追去。
“你追不上……”他话没说完,便见她用手里的短刀划开手掌,鲜血浸透短刀上的繁复纹路,她对准狍枭的方向,盯准它抓着餍狸的前爪,轻轻一挥。
这一轮刀光,亮如弦月,快如明光。无声无息。
眨眼便抵达狍枭身前,它根本来不及躲闪,锋利刀光便切断了它的前肢,切口平滑如镜。
啪嗒。
掉在地上的那截狍枭爪还死死抓着餍狸。
风带着痛苦嘶鸣的狍枭逃之夭夭。
桑浓黛跑过去,掰开那爪子,把气息虚弱的餍狸抱出来,又取出雪莲续玉膏治疗它的伤势。
待小餍狸又能蹦蹦跳跳起身,桑浓黛紧绷许久的心弦才缓缓放松,长舒一口气。
突然,餍狸发出尖锐“啾”声,又要往外蹿,被桑浓黛眼疾手快抓住了!餍狸犹豫一瞬,灵活转身换了策略,躲进她怀里瑟瑟发抖。
看它的表现,桑浓黛回头一看,发现果然是魔尊来到了她身边。
她下意识想推一推他:“你不要过来,它怕你。”
手伸出去,却被他捏住了。
晏清丞翻过她的手掌,只见少女的掌心横亘着一道狰狞的血色伤口,更衬其肤色苍白,以至有种凄艳之感。
桑浓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心在疼。
对了,是她自己划出来的刀伤,还没处理。
晏清丞手腕一转,变出一只碧绿玉瓶。
捧着她因疼痛而发颤的手,晏清丞垂着眼眸,神色专注,竟有几分温柔。将玉瓶中的药粉抖在她的伤口上,他微笑道:“我这逢春霜粉,虽不及你的雪莲续玉膏,但也还不错。”
霜粉覆上火辣辣的伤口,慢慢融化,变作一阵清凉舒适,顺着伤口,蔓延到整只手掌。
她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多……多谢夫君。”桑浓黛低声说完,就要把手从他掌中抽回,却没抽动。
“夫人别急。”晏清丞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净她手上的血水,才松手。
他徐徐问道:“另一只手要不要……”
桑浓黛迟疑了一下,注意到荒山正在开花,便不再犹豫,把左手也递给他。左手手指有伤,手上还沾了餍狸的血。
晏清丞帮她细致处理了。
丁亥、庚午、壬申等人赶来的正是时候,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那是他们的魔尊吗?杀人不眨眼的魔尊?从来没认识过“怜香惜玉”这四个字的魔尊?
壬申小声说:“早先我去给尊上报告岁杀选拔要开始时,尊上和夫人还抱在一起呢……”
丁亥感叹:“没想到我真有活着见到魔宫有女主人的那天。”
庚午面无表情:“你们未免太乐观,以魔尊喜怒无常的脾性,这位夫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桑浓黛看着魔尊捧着自己的手,把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净,不知为何,耳朵微微发热。
“夫人今夜受惊了,”晏清丞牵着她起身,张开手臂,用宽大衣袍将她裹在自己怀里,“我带你回琼玑宫休息。”
桑浓黛感觉怀里的餍狸没在发抖,以为它是没那么怕了,便点了点头。
到了琼玑宫一看,从晏清丞怀里出来,桑浓黛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怀里的餍狸已经晕了。
桑浓黛大惊:“小餍狸!”
伸手去试它的鼻息和体温,确定它还活着,她才放松了些。
晏清丞凝视着这一幕,他问道:“夫人可知,餍狸会食人血?”
桑浓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