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她走出轿子,由她牵着,坐到了琼玑宫床上。
就这样从天黑到天亮,桑浓黛歪倒在床上睡着了,也没人管她。
嫁衣单薄,睡到半夜被殿外的风吹得有些冷,她不知不觉拉着被子裹到了身上。
醒来时,红盖头已经丢到了旁边。
伸了个懒腰,这一觉,桑浓黛觉得,总体来说睡得还不错。
环顾四周,琼玑宫空无一人。
桑浓黛先是一喜,看来事情发展还是和梦一样,虽然魔尊掀盖头看了她一眼,把她送到了琼玑宫,但和仍然如同对待谢家小姐,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
接着又一喜。
因为她发现,荒山上,长出了一小片巴掌大小的草地,还有四五朵艳丽桃花。
咦?她明明还没开始追求……哦!桑浓黛悟了。
她积极主动地让自己从中洲被绑到西野,只为了和魔尊在一起,从这个角度想,她也太爱了!
看来,不只送东西一种追求法。
桑浓黛彻底醒了,她精神奕奕,跃跃欲试,准备就“追求魔尊”一事大展拳脚。
不过……
咕噜噜。
桑浓黛摸了摸肚子,心想,在大展拳脚之前,她得先填饱自己。
“有人吗?”她对着这奢华美丽的琼玑宫,轻声喊道。
无人应声。
“有没有人啊?”她提高了声音。
依旧无人应声。
看来没人。
桑浓黛决定自行觅食。
她检查了一下身上,吊坠和家主给她的储物玉镯都在,里面的东西也在,桑浓黛于是安全感十足地准备踏出琼玑宫。
然后一头撞在了禁制结界上。
桑浓黛:“……?”
不是吧?这是把她关这儿了?
桑浓黛用力猛敲结界,结界纹丝不动。
“有没有人!”她大吼。
“夫人,”一个身影闪过来,“有什么吩咐?”
桑浓黛听出来,这是昨天扶她进琼玑宫的女子。
“把禁制解开。”桑浓黛说。
“丁亥做不到,”女子低垂眉眼,“这禁制是尊上亲手所下,除他之外,无人能解。夫人稍安勿躁,待尊上忙完,自会来与夫人共度良辰。”
“那他什么时候能忙完?”
“多则半个月,少则三五日。”
桑浓黛:“?”
她忍不住道:“你们尊上有没有想过,等他忙完,我已经饿死了。”
丁亥惊讶抬头:“什么?夫人原来还没有……”
桑浓黛羞愤得脸颊一红,是是是,她从小修炼,到现在十八岁了,还在感元境,辟谷都做不到,每天都得吃饭,怎么了,饭那么好吃!
在桑家,她就老被这么挤兑。作为四大世家,沈顾桑谢家族的修炼天赋都是不可小觑的,尤其桑浓黛自小养在家主身边,接触都是这一辈的天之骄子。
桑浓黛的修为,放到东陆凡人间,可以算天才,但在桑家同辈中,她只是中下之姿。
家主说她是身体原因导致修炼进度慢,不必和旁人争。
但年少气盛,怎么可能不在意。
丁亥瞧出她神色不对,眼睛一垂:“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夫人有什么爱吃的菜式?”
桑浓黛没客气,一口气报了七八道菜。
没过多久,丁亥便领着人,端着饭菜来了。
好在饭菜还是能递进结界的。
……
这样过了几天无聊日子,桑浓黛发现自己开始犯老毛病了。
头疼,咳血,夜里经脉寒气乱流,根本睡不好觉。
哪怕她一整天都打坐修炼,养脉炼体,也和从前一样,收效甚微。
桑浓黛突然意识到,以前的她其实是习惯了身体不舒服的,毕竟从小就是这样,以至于并没有觉得多么难受。
而这几天虽然无聊,可身体没什么不适,她还挺开心的,只是当旧疾气势汹汹来袭,竟觉得比从前要难挨许多。
西野的春三月,要比中洲冷上许多。
深夜,桑浓黛半梦半醒,梦里,她穿着一件单衣,走在冰天雪地,四处寻找魔尊,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大叫“尊上,尊上,你在哪儿啊”,耳边忽然响起重叠的回音。
“尊上!”
“尊上……”
这回音却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丁亥的声音。
桑浓黛惊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坐得急了,一下子咳嗽起来,顾不上掏帕子,只用手捂了嘴,眼睛则迫不及待地朝门外望去。
她看到魔尊踏入庭院,月光洒在他身上,身姿挺拔,满身说不出的煞气。
他一身宽大黑袍,隐约能看见手里提着什么,闲庭信步地朝她的房间走来。
桑浓黛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起初以为是她咳出的血,但很快觉得不对。她得吐多少血,血味才会那么浓?
在她房门前,魔尊伸手一抹,困住她多日的禁制结界便消失了。
他走进房中,血气冲天。
桑浓黛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面容和“成亲”那天一样,仍然是俊美无俦,只是脸上、脖颈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