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云瀛顶着玄纪的脸胡作非为时,真正的玄纪——“安云瀛”终于从昏迷状态恢复了清醒。
“我***……”
玄纪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仿佛被那死丫头敲了一闷棍。真下死手啊!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类,最多用一用无伤大雅的法术,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臭丫头,给我等着!
不过,没记错的话,安云瀛临走前给他下了“暗示”,理论上在她回来之前玄纪都不应该醒过来。“暗示”的失效往往意味着施咒者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丫头应该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玄纪歇了一会儿,恢复了神智,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况。
目前自己身处一间酒店的房间,看桌上菜单的封底,能得知这家酒店就位于酆都。显然这里是人界,因此这儿大概属于酆都外城。那么他没有被送得太远,现在安云瀛大概是借用他的身体进入了内城。
玄纪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清幽淡雅,很是沁人心脾。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股异香不太正常。
环顾一圈,屋内并没有花瓶,味道似乎是从窗外飘进来的。
“究竟是什么……”
他走到窗边,想要看个清楚;然而目光一落至窗外,玄纪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红海;原本宽敞的大路如今铺满了暗红色的花朵,坚硬的水泥路面裂出千百条破隙,无数彼岸花从这些伤口中生长而出,疯狂肆意地侵蚀着这座城市。花海的高度甚至淹没了路边的轿车,居民只能被迫困在家中,打开窗户向外求救;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骸骨生寒的香味,天上飘零着星星点点的花瓣碎片……
“……彼岸花,长到人界来了?”
象征死亡之花,引渡往生之花,从终年不见天日的冥界,携带着毁灭来到人世。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彼岸花的出现便意味着生命凋零;如今此花开遍酆都,这是要拉着整座城市陪葬!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玄纪心里着急,他现在必须去找回自己的身体。顾不上许多,玄纪扭头就打开房间的门走出去——恰好,隔壁房间的门正好打开,两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实在不行我去挂个寻人启事,她这么大一人应该走不丢……”
“安云瀛?!”
玄纪被面前男人一把拦住。他下意识想要皱眉说别碰我,一抬眼,却惊觉此人有些眼熟——妈的,想起来了,这人自己上次在桃花源也见过。听对方口吻,似乎与这具身体认识。
“……你又逃学?!”对方一脸痛心疾首。“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把每学期交上去的学费花完吗?”
“……什么?”
“你哥我辛辛苦苦赚钱供你上学,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结果你就这样对我?”显然对方很受伤。“我不管,你把学费还我!”
……这男人发什么疯呢。
“行了安当归,先别管这个了——外面哪件事不比你兄妹相逢要紧!”后面那个男人显得有些着急:“赶紧找到沐戈,找不到咱俩都去向治安署谢罪吧!”
安当归……原来如此。这女人叫安云瀛,安当归应该是她亲哥哥。
“先别管我的事。”玄纪灵机一动,试图转移矛盾。“外面的彼岸花海看到了吗?怎么回事,没有人管管?”
“没用啊。”安当归两手一摊。“我和褚翎把沐戈女士都弄丢了,现在救世主都人间蒸发,我们这些小喽啰还是早点躺了比较好。”
这可不行。玄纪走到窗边,发现现在的情况比刚才又要严重上几分,连室内的墙壁上也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迹,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心急如焚,眼下必须找到催动这些彼岸花盛开的源头,否则大家都等死吧。
“……你方才说,那个叫沐戈的失踪了?”
“是啊。只一眨眼,我们就找不到她了。”
玄纪已听闻沐戈身负救世主之命途,他估计此人不会有事。此前安云瀛对她多有关照,如今这女人用着自己身体不翼而飞,恐怕也于此有关。她们大概率就是身处冥界之中,那么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自己的身体,然后换回灵魂再议解决之策。
想到这儿,玄纪当即决定前往冥界。
“安云瀛?!你要去哪里?”
“鬼门关。”
“我和你一起。”安当归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褚翎本来还有些犹豫,但看这对兄妹走得决绝,也咬咬牙加入了她们。
虽然“安云瀛”不说自己前往冥界的目的,两人大致也有了猜测的方向。只是如今想要走出去并不容易,外面的花海实在太高,人跨进去就会被淹没;眼下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飞过去。
“……你们俩会飞吗?会吧?”玄纪看向他们。
“我不会。”褚翎摇摇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