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扶着栏杆问:“秦复,那是什么船?它要开往何处?”
秦复答:“这是货轮,应该是开往北仓港。”
苏晓点了点头,接着指向江对岸的一处古建筑,“那是庆安会馆吧?”
“是的,也称天后宫。既是祭祀天后妈祖的殿堂,也是中国八大天后宫和七大会馆之一,还是中国首家海事民俗博物馆呢!”
“真是了不起!”
他们继续欣赏三江口的风景。只见奉化江两岸高楼耸立,灯火绚烂。天幕上,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这画面既美丽,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禅意。
秦复望着滔滔江水,“晓晓,我们对一首《浪淘沙》吧?”
“好啊。”苏晓也有兴致。
“我只知道格式,却不懂平仄,你不要笑话我。”
“放心,我早就把平仄忘得差不多,到时候怕是你笑话我。”
“我们说真心话,谁也不笑话谁。”
“好。”
秦复想了想,“苍海白云间,山岛相连,北仑港迎万国船。三江流水道不尽,甬城千年。”
“时代风云变,气象万千,二十四桥换新颜。一片乌云遮不住,明州新天。”苏晓不好意思了,“看,远不如你。”
“我觉得很好。”秦复搂紧了她,“我最喜欢那句‘一片乌云遮不住,明州新天’。那乌云即是指天上这片云,也是指我们暂时遇到的困难。”
“都听你的。”苏晓窝在他的怀里。
忽然,秦复指向某处,“晓晓,你看,那是什么?”
苏晓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他指的是来远亭遗址北边一棵开着花的夹竹桃。只见那玫粉色的花儿被深夜的露水打湿了,在路灯的暖黄色光线下,微微闪着泪光。
秦复说:“我想起一句诗:晓看红湿处。”
出自杜甫的《春夜喜雨》,“晓”字一语双关。
“真有你的!”苏晓服了他了。
“实在是这场景太现成了!”秦复笑得温柔,“晓晓,轮到你了。”
苏晓望向奉化江对岸,“秦复,你看那些灯火辉煌的高楼。”
“看到了,怎么了?”
“复见窗户明,出自白居易的《夜雪》。”
“晓看红湿处,复见窗户明。别说,还挺对仗的呢!”秦复开怀,“好丫头,还是你厉害!”
苏晓环抱着他的腰,“我只是一个小女人,一点也不厉害。”
“小女人就小女人,有何不可?”
“现在流行大女人啦!我虽然也在工作,但骨子里仍以老公孩子为天,这样的价值观已经被新时代的女性抛弃啦!”
“每个人的活法不同。”秦复抚着她的秀发,“有的人追求功成名就,有的人追求一往情深。有的人希冀平淡而漫长,有的人期待短暂但绚烂。在我看来,这些想法和追求都是平等的,并无高下之分。最重要的是敢于坚持自我,敢于追求。”
“我没有那么多想法。”苏晓摇摇头,“我只想和家人朋友在一起,你会觉得我不求进取吗?”
“你也在做事业,好不好?”秦复摸摸她的头。
“我只是想做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并没有很大的野心。”
“人人野心勃勃,这个社会就乱了。”
“为什么?”
“就以经营公司打个比方吧!”秦复望向江对岸,“……如果所有员工都野心勃勃,这个公司反而变得浮躁。太平日子还好,一旦公司遇到困难,这个队伍说散就散了。所以,有野心的员工是必须的,他们能乘风破浪,开疆拓土。但是也得有一部份老实本分的员工,他们并非不积极,而是没有那么大的欲望。有这些成员在,集体会稳定得多。”
苏晓笑了,“这么看,我这种人也是必不可少的呢!”
“至少我没你不行。”秦复拥着她,“晓晓,我真想天天与你这样看风景。”
“我也是。”
“很遗憾,我大你太多了。”
“不用遗憾,我会永远陪着你。”
秦复拥紧了她。
夜里十点,他们回到酒店。
进得卧房,苏晓欲将那昂贵的珠宝取下。
秦复走过来,“晓晓,我来帮你。”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珠宝,却随意地丢在梳妆台上。
苏晓直皱眉头,“怎么跟扔大白菜似的?”
他一把搂住她的腰,“跟你比,它们可不就是大白菜?”
“你就贫吧。”苏晓推他,“放手,我要去卸妆。”
“不用卸。”
“为什么?”
答案马上来了。
秦复一手搂住苏晓的腰,一手托起她的后脑勺,结实地吻上了她。苏晓先是一愣,接着从他的怀抱中抽出双臂,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