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聂风今夜本不需当值,早早入睡,可睡梦中,他被摇醒了。
他睁眼一看,“殿......殿下?”
周泽熙身上有颓败之感,他衣衫不整地坐着,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聂风与他相对而坐,烛光下,周泽熙一身酒气。
聂风就这么静静地伴坐,看着他喝了一壶又一壶。
“殿下,够了。”当周泽熙再伸手想去开一壶时,聂风终于出言阻止,他悄悄地叹气,问:“梁姑娘又怎么了?”
方才没看见,此时聂风往前,伸手将周泽熙手中的酒夺过来时,便看见了周泽熙脖子上的星星点点。
这!聂风眼睛瞪得大大的,周泽熙见他眼神有异样,立刻反应过来,整理好衣衫,头别过一边。
聂风头脑此时经历巨大的风暴:是殿下将梁姑娘怎么样了?还是梁姑娘将殿下怎么样了?
过了半晌,周泽熙说:“聂风,广泽宫里面的人,都遣回大内吧。留几个武功高的侍卫,还有一个婢女即可。”
聂风点了点头,说:“这样也好,梁姑娘这种情况,全部换我们的人,会更安全。”
周遭又突然陷入沉默,周泽熙突然对他说:“帮我盯着她。”
“啊?”
周泽熙低头垂眸,道:“以你的军衔,我知道让你做这样追踪的事,委屈了你,可换作旁人我不放心。”
天之骄子,坠入凡尘,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聂风惬意地笑了。
周泽熙低头闷了一口,二人脸朝窗外,一同看月。
雨盼最终也未能如愿搬回自己租住的地方,她知道自她出宫门便有人一路秘密地跟着,虽然具体她不知道是谁,但她相信那是周泽熙的人。
而广泽宫,竟然变成了璟王府,府内大部分的人手都撤了,仅剩几名侍卫,还有一名做饭很好吃的大娘。陈设也没有变,仅仅是门口的匾额从广泽宫三字变成了璟王府。
虽然这儿变成了他的府邸,但自那天晚上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雨盼散落着头发,坐在案桌前,眼下是公主们交上来的功课,她呆坐了一晚,硬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深冬的夜晚,很冷。她穿得单薄,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可屋外的周泽熙看着隐隐冒火。
烛光闪闪,她突然落泪。
周泽熙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只见她突然歪头搁在案桌上,他心一紧,立刻推门而进。
她在流泪......
朝她走去,将她拥入怀中,雨盼在他怀里越哭越厉害,周泽熙将她横抱起来,坐到床上,将她放置在腿上,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
看她哭,他既心疼,又欣喜。
这么多天以来,她的情绪第一次得到发泄。
“你欺负我......”泣不成声的她冒出这么一句话,周泽熙听了一怔。
原来她哭并不是为了她的父母,她的家庭,而是为了那天晚上的事。
“因为是你,我才......你怎么可以引诱我,然后又......”
周泽熙说:“是我的错。”
将她手上的绷带拆开,看着已然没有了新的伤痕,暗自松了口气。周泽熙将她的手贴住他的脸,恳求道:“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我心如刀割。你心中的苦,我想参与,也想分担,一切都交给我,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可我控制不住。”雨盼哽咽着说。心太苦了,有时候她觉得心中有巨大的能量,要将她吞噬。有时候觉得她已经死了,似乎只有给自己制造一点痛感,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
“我知道......”周泽熙搂得更紧,“我知道很难,但你可以为了我去努力吗?为了我控制住伤害自己的念头,为了我去求生。至少,不要总想着去死,好吗?”
雨盼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得到,但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做的。因为周泽熙已经替她做了很多了......
她点了点头,周泽熙很是欣喜,这是第一次,不用他追问,她便给他正向的回应。
在她耳边,他念经似的反复呢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着他反复的洗脑,雨盼的心好像没有那么沉重了,在他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次争吵后,周泽熙与梁雨盼进入了蜜月期,周泽熙恨不得每日都跟她黏在一起,每日不管公务多忙,都会见她一面,就算她睡着了,也要看看她的睡颜。
这一夜,她细细地给公主们的功课作批注,
周泽熙将一件毛茸茸的斗篷披在她身上,雨盼抬头笑了笑,“殿下,你来啦?”
“这么晚不睡,在看什么?”
她给他递了一份,让他看。那是昭翎公主的功课,上面赫然写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吾此生能够遇见致爱,必定不顾一切追寻,至死不渝。”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