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终身侍孝。愿常得欢颜,身体康健,雨盼。
陆子运颓然倒地,李氏持信读了很多遍,最后除了满心的担忧,还有口中的数字感叹。
“这下完了。”
承载着众多学子与家庭祈愿的科考终于要开始。考生基本上都是成群结队赶来而来,或由家人陪同而来,仅有少数一二,独自携带着些必备的用品便检验进场。
“姓名。”
“张凌睿。”
“你那手为何要缠着,解开!”
只见那人将手臂上厚实的绷带拆开,露出可怖的,血肉模糊的手臂。那兵瞧着那伤,心中都有些异样。“哪弄的?”
“回大人,小人先前于野外遭毒虫所咬,那毒非比寻常,只能剜肉保臂。”
那兵没有怀疑,可他对着手中的浮漂,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你这身高……”
那人立刻直起了腰,表面看他只是直起了腰,无其他异样,“这伤疼得紧,腰没伸直。”
那兵仍未来得及细细核对,只听后面有了不少的抱怨,太慢了。他抬头往后一看,已形成了长长的一条队伍。
再慢就来不及了,他没有再纠结于身高,仅将这人要随身携带的考篮查看一番,便说:“进去吧,自己包好。”
那人似是松了口气,他连忙道谢,然后立刻进了考场。
科考为期三日,考试结束后的第三日,便是放榜之日。学子们纷纷聚集于榜前,本届科举的状元与探花均出自国子学,第二名的榜眼均非出自国子学,也非出自太学。
陆祭酒于榜前,看着第二名的张凌睿琢磨了起来。这学子与之前在太学身故的可怜考生的名字竟相同,这难道是巧合?
他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此时国子学的徐教令来到了身后。
“陆祭酒。”徐教令对陆祭酒行礼。陆祭酒转身立即舒颜恭贺:“国子学取得佳绩,可喜可贺。”
“多谢陆祭酒,先前待着学子们在太学叨扰数月,多谢照顾,如此我们的学生才能顺利考试。”
陆祭酒摆了摆手,“不足挂齿。”
“本届科考太学学子名次最高的是陈学晨,取得第四名,也不错。只不过,若非梁礼盼,唉……真是可惜了。”徐教令说。
陆祭酒心中何尝不为此叹息,只是人各有命,勉强不得,对于爱徒的命运,他也无能为力。
雨盼头戴帷帽,出现在榜前,她仅扫了一眼榜,便离开了。没有人认出是她,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离开后,她来到了张凌睿的墓前,将一杯酒横洒于墓前。
“我弟弟参加了你的葬礼后,便遭逢不测,如今借你名讳一用,也算替你光宗耀祖。”
她离开了墓地,然后去了很久都没有再去的小木屋。
小木屋虽承载了她小时候的回忆,但如今她却要把这份情收起来了。
她迅速整理好所有的书籍,将这些书籍全部打包好,置于桌上。她取了纸笔,沾了墨,正要落笔时,眼泪喷涌而出。
“再见了周泽熙,你一向维护朝廷法纪,刚正不阿,而我却犯了死罪,你一定会恨我吧,但我唯有这一计才能报仇,我没有别的选择……”雨盼心里想着,痛苦不已。
也许他们就不应该开始这段感情,雨盼想。在她心中,他光芒可与日月同辉,与她的这一段感情,怕是他人生唯一的污点了。
许久后,雨盼的眼睛都哭肿了。她终于停了下来,留下了打包好的书,还有留下了一封信。
她唯一带走的,就是梁礼盼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