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就是迎春的大丫鬟司棋想吃鸡蛋,因柳家的不给,引起了司棋带人砸厨房事件。司棋是邢夫人陪房王善保家的外孙女,所以柳家的显然也不是邢夫人一派的人。
把邢夫人,王熙凤,荣国府家生奴才都排除了,那柳家的是谁安排进来管事的?而且这些人还撵不走她,那就只剩下王夫人了。
所以一开始林之孝去汇报,先找的是当时主事的李纨和探春,但是这两个人谁都不管,把皮球踢给凤姐了:
【那时李纨正因兰哥儿病了,不理事务,只命去见探春。
探春已归房。人回进去,丫鬟们都在院内纳凉,探春在内盥沐,只有待书回进去。半日,出来说:“姑娘知道了,叫你们找平儿回二奶奶去。”林之孝家的只得领出来。到凤姐这儿。】
一个柳家的偷东西的事,李纨探春为什么不管,因为柳家的是王夫人派系的人,她们不想得罪王夫人。
所以后来王熙凤还要喊打喊杀,平儿劝凤姐:
【平儿道:“何苦来操这心!‘得放手时须放手’,什么大不了的事,乐得不施恩呢!依我说,纵在这屋里操上一百分的心,终究咱们是回那边屋里去的。没的结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怨。】
意思就是咱们终归算是邢夫人房里的,让她别得罪这边屋里的人。
所以说,所谓平儿怕伤三姑娘探春的面子,并不是主要原因,彩云偷了玫瑰露给贾环,王夫人也说不出什么,毕竟贾环是主子,又是庶子,只不过拿她一瓶玫瑰露,王夫人向来立的慈母人设,怎么会自己坏自己人设,担一个不善待庶子的罪名呢。
说来说去,平儿是不想得罪王夫人,才从中和稀泥。
而柳五儿的茯苓霜是她舅舅给的,她舅舅作为门卫卡油,三篓子茯苓霜,倒要余一篓做门礼,就这还说是太冷淡,没外财:
【“这是你哥哥昨儿在门上该班儿,谁知这五日一班,竟偏冷淡,一个外财没发。只有昨儿有粤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余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你哥哥分了这些。】
可见荣国府从下到上漏洞有多少。王夫人房里的丫鬟偷东西,按理平儿作为管事人,无论怎样都要告诉王夫人一声,结果却是稀里糊涂,息事宁人,就这样荣国府大洞小洞,到处都是耗子。
所以后来抄捡大观园的时候,查出柳家的和她妹子一起开赌局后,王熙凤说因为听不进平儿劝,先把太太得罪了,所以这次不管这事了,更证明了柳家的是王夫人的人,所以这次她也做好好先生。
【原来管厨房柳家媳妇之妹,也因放头开赌得了不是。这园中有素与柳家不睦的,便又告出柳家的来,说她和她妹子是伙计,虽然她妹子出名,其实赚了钱,两个人平分。因此凤姐要治柳家之罪。】
【凤姐笑道:“倒是她还记挂着我。刚才又出来了一件事:有人来告柳二媳妇和她妹子通同开局,凡妹子所为,都是她作主。我想,况且你素日肯劝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可闲一时心,自己保养保养也是好的。我因听不进去,果然应了些,先把太太得罪了,而且自己反赚了一场病。如今我也看破了,随他们闹去罢,横竖还有许多人呢。我白操一会子心,倒惹得万人咒骂。我且养病要紧,便是病好了,我也作个好好先生,得乐且乐,得笑且笑,一概是非,都凭他们去罢。所以我只答应着知道了,白不在我心上。”
平儿笑道:“奶奶果然如此,便是我们的造化。”】
当初抄捡大观园的起因是,贾母先让林之孝家的查了大观园里夜里赌博的事。
【贾母道:“我必料到有此事。如今各处上夜都不小心,还是小事,只怕他们就是贼,也未可知。】
贾母早就疑心家里有贼,别人都不说话,唯有探春说出了夜里聚赌的事情。结果贾母认为聚赌之事非同小可,让林之孝家的查,结果查出了三个赌头:
【原来这三个大头家,一个就是林之孝的两姨亲家,一个就是园内厨房里柳家媳妇之妹,一个就是迎春之乳母。】
林之孝家的是荣国府家生的,但是现在投靠了王熙凤,迎春乳母是贾赦这边的人,而柳家的就是王夫人嫡系。所以这三家谁也跑不了。
虽然王熙凤放了柳家的一马,但是王夫人还是脸面上最不好看的。
因为她现在是荣国府的实际管理人,当初她让薛宝钗帮着管大观园时说的话,说明她一直知道聚赌的事情,并且态度是放任不管:
【因又特请了宝钗来,托她各处小心:“老婆子们不中用,得空儿吃酒斗牌,白日里睡觉,夜里斗牌,我都知道的。凤丫头在外头,她们还有个惧怕,如今她们又该取便了。好孩子,你还是个妥当人。你兄弟妹妹们又小,我又没工夫,你替我辛苦两天,照看照看。凡有想不到的事,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没话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说。他们不听,你来回我。别弄出大事来才好。”
宝钗听说,只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