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穆炎抓着林观德的手进了偏殿,周围的官兵也都被他遣散去了门口那处盯守。他倒也不怕这瘦弱的女子能做些什么,受了点惊吓就吐血的胆量还怕她杀了自己不成?
李穆炎面色阴沉看着林观德说道:“现下这处没人了,你说吧。”
偏殿比外头安静了许多,林观德也不再支吾,便道:“我问那女子说:‘小姐这字倒是同寻常人不一样,这样的笔锋竟不像是女子能写出来的。’那女子对我说道:‘是啊,我确实非常人,说出来也不怕吓到姑娘,我乃那当朝首辅之子林观德的转世,前世我遭奸人所害,今生定要将他们扒皮抽筋,叫他们永世不得入轮回之道。’我闻此心下惊讶疑惑,始终不愿意相信,然而后来京都突然流出了那林左少卿的字画,我私下去看过一眼,未曾想竟真和那女子那日所作的字画一模一样。”
女子声音娇娇柔柔,说起话来也十分悦耳,然而这话传到了李穆炎的耳中他却只觉得遍体通凉。
林观德的手已经悄然抓住了后头桌案上的青花瓷瓶,看着那李穆炎一时之间神色变化万千,便知道他心中这会十分害怕,这话漏洞百出,竟叫他怕成了这样。
那李穆炎尚且还有一丝理智,质疑起了林观德的话,“林观德她向来谨慎,纵使她投胎转世抑或或者是借尸还魂,又怎会叫你知道这些?”
林观德闻此也不再装了,只突笑了起来,然而眼中却不含一丝情绪。
林观德这副样子李穆炎永远也忘掉,那厢李穆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林观德却是借尸还魂了,而且此刻正在自己的眼前。
他张口就想要叫人,然而林观德还未等他动作,那手上的瓷瓶就已经狠狠砸上了李穆炎的脑袋。这一击力道之大,上好的瓷瓶瞬间四分五裂开来,花瓶在空中裂开的瞬间,林观德伸手便拾取了一块瓷器碎片。
瓷瓶碰撞只是一声闷响,冷风敲打着半开的窗户,正遮掩了偏殿的动静。
李穆晚和四分五裂开来的瓷瓶一齐倒地,他的额头瞬间流出了一大股的鲜血,然而他还不死心想要张口叫喊,身体扭曲着想要往外爬。
林观德嗤笑一声,低头蔑视着那狼狈至极的李穆炎。
她一脚便死死踩上了他的嘴巴,纵是他想要喊叫却也只能全数吞回了肚子。
林观德死死地碾着李穆炎的嘴,只听一声“喀哧”的声响,那李穆炎的下巴就这样让她踩脱了。
李穆炎再叫喊不出声,林观德松了脚蹲在李穆炎的身边,那双漆黑的瞳仁此刻带着几分诡异,“李穆炎,去年的今日你要我命,可曾想过今时今日这般下场?”
李穆炎看着林观德的眼神尽是不甘,偏偏一句话却都说不得。
“皇上扶持我,皇后为我撤步金莲,我什么身份什么能耐,叫你算计?你这样的脑子还想当皇太子,当皇帝?再去借十个猪脑来也不够你用的。你以为这些动作能逃开谁的眼睛?不过都在陪你演戏罢了,不然你还真当自己有这能耐走到这里?”
李穆炎脸色巨变,林观德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陪他演戏?
她的眼中尽是对李穆炎的不屑,虽语气平淡,然其常年身居高位浸淫出来的仪容气度却锋芒毕露,无从掩藏。寒风倒灌进了屋里,吹得林观德身上头上的麻衣麻布轻扬,她的脸不曾施过粉黛,然而此刻却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
她唇角挂起了一抹笑意,看着李穆炎残忍地说道:“替天行道?你还不知道吗,天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天永远站在我这一边。
林观德这话狂妄至极,但她说错了吗?李穆炎也心知肚明,老天确实站在她这一边。他纵是死了下作手段让她死了,到头来还不是又落到了她的手里了。
林观德说完这句话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阵骚乱声,手上的瓷瓶碎片毫不犹豫地划上了李穆炎的脖颈,动脉被割破瞬间就炸出了一堆鲜血,林观德没有偏头,任由血液飞溅到了自己的脸上。
李穆炎的手捂上了脖子,然而却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只目眦欲裂咽了气。
林观德唇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偏殿门终于被人撞破,只见谢明眉头紧皱站在门口那处看着她。
林观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上的瓷器片,上头还沾着不少的血,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溅着李穆炎的新鲜血液。
谢明像是气急,喊着跑来的时候还喊着自己前世的名字。
谢明果然认出她来了,想到上回谢明负气而别,自己前世又往死了在他那处作,林观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装死过去。
眼睛一闭,然而并未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倒入了一个有些冰凉的胸膛。
只听得片刻沉寂,上头传来了一寒凉的声音,“你别装了林观德。”
......这么直接吗。
林观德眼睛睁开了缝打量起了谢明的神色,却见他看着自己的眼中似是有泪。
林观德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