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德(1 / 2)

杨昌平口口声声指摘林观德不守德行,将她说得一无是处。

林观德抬起头来反问道:“我不守德行?我如何不守德行,掌印口中的守德行又是什么?晚辈对长辈就一定要俯首帖耳才叫守德行?”

杨昌平冷哼道:“不然呢?本朝历来伦理道德严明,若你今天不守规矩,别人也纷纷效仿,那天子威严何在,大昭又以什么教化这千千万万的百姓?”

林观德思索了片刻,道:“前些年间右少卿说要完善大昭律法的时候各位是如何说的?我记得百官们说的是:严刑酷法过于僵化死板,处理起来的时候未免不近人情。如今掌印却又将德行的遵守刻板信条化了起来,掌印口中的那不叫守德。”

见林观德提及了自己,谢明神色微微一动,林观德竟还记得这事。他原以为她不会管这些事情,如今听她这般说法,才知道原来林观德什么都知道。

林观德看着杨昌平冷冷说道:“那是上位者想要无条件地享受下位者的奉承,把下位者的脑袋狠狠地按到地底,以显现自己不可侵犯的权威。若有一日叫那下位者抬起头了,便叫他们决计不可忍受。”

杨昌平怒骂,“你天大的胆子敢说这种话!那第一任皇帝建国以来便是一直如此,你如今这般话是谁叫你这样说的!你说这种话又是何者居心!”

次辅徐青也站出来说道:“是啊,少卿这番话可真叫人听不明白了,倒是让人以为我朝立身不正,遵守礼制倒还是错了。”

他们惯会抓住一些细枝末节来放大,林观德说的是那些畸形的上下位关系,倒让他们曲解成了这般。

林观德盯着杨昌平说道:“所以掌印大人是说下位者将姿态放到最低才能显示对上位者的尊敬是吗?”

他横眉一竖,拿腔作调,“自然。”

林观德道:“为人臣子唯一的上位者便是君上,我对皇上之心天地可见,但掌印对皇上之心,我丝毫不见。”

杨昌平闻此当即抬高了音量:“皇上幼年即位之前我便一直侍奉左右,我跟在皇上身边的日子比你的年岁都长,我的淳淳之心岂是你能说的!”

这声音越大越是心虚,他何故这般激动?杨昌平如今这样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这杨昌平当初自建文帝即位之前便一直跟着,那时候还只任职东厂提督一职,后来建文帝即位之后他也跟着进了司礼监。

当年他得太后和皇上宠幸,其自然而然就坐上了掌印之位,如今算来他陪在建文帝旁边也快有三十多年了。

林永善同徐青并列,站在他的旁边,听林观德竟敢拿杨昌平与建文帝之间的感情说事,顿觉不妙。这杨昌平好歹跟了建文帝三十余年,皇帝自打会说话的时候这杨昌平就跟在了身边,这杨昌平后来纵是再混蛋,这几十年的时光也不是说没就没了啊。

如今林观德的形式看上去如何都不算好,惊得林永善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想开口将话题引去别处,却听得林观德已经开口,她道:“是,杨掌印是曾是大伴,在前朝也是位出了名的人物,当年先皇匆匆离世,掌印和闻首辅受先皇托孤,自闻首辅离世之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林观德顿了顿,建文帝趁机说道:“你腿上有旧伤,起来说吧。”

林观德说了句谢皇上恩典便起了身,其他官员闻此便心下一沉,这建文帝如今竟还为林观德着想。

林观德起了身后继续说道:“文书记载,当年皇上登基大典之时掌印便一直跟在身侧,你非但不拜,反而借着服侍幼帝之名听着群臣的叩拜,请问徐次辅可记得此事,此事又是否合你们口中的礼制?”

这件事情不少的人都知道,杨昌平这件事却是不合规制,群臣心中确也不满一个宦官竟然如此作为,竟敢假借服侍之名,心安理得地收下了群臣对皇帝的跪拜。

然而杨昌平当年势力之大,谁若是敢提及此事就必然遭致他的报复。

徐青听到林观德提到了他,这会出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左少卿既然能从文书上找到,那便是确有此事,这事......也确实是不合礼制。”

徐青虽恨不得置林观德于死地,但当年杨昌平从他手上夺走了那修观音殿的钱他至今耿耿于怀。若此时能看二人争气来打起来自然求之不得。

他说完这话还故作躲闪,不敢去看杨昌平的眼睛。

林观德哪里不知道徐青的心思,只坐等二人争来争去,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林观德早猜到徐青的心思,便顺着他将箭头引到杨昌平的身上。既然徐青说不合礼制,她便继续对着杨昌平责问道:“这便是掌印说的淳淳之心吗?”

“我确确实实在照看皇上,你说这话可又有何凭证?!”

林观德笑道:“是,我无凭无证,但总归这事是实话。群臣跪拜皇上之时,掌印不拜,且还不止止是这一回,后来甚至办宫宴、行典礼等诸类此事之时,掌印都不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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