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这一死,他家只剩老的老,小的小,日子凄惶。”
“咱们开个全院大会,商量商量。”
“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
林向东在穿堂里远远看着易中海。
这老小子是想号召全院捐款?
贾东旭是工伤死的,厂里会有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跟各项补助。
就算钱进跟张师傅还没定性,厂里也会先将抚恤金跟工亡赔偿金下来。
靠在月亮门边上看热闹的许大茂,撇着嘴冷笑。
“一大爷,贾东旭死了,不是有抚恤金跟工亡赔偿金?”
“帮帮人场可以,帮钱场没这个必要吧?”
他这话一说,满院中人连声附和。
谁家的钱也不是火铳打下来的!
贾张氏原本藏在西厢房里听着易中海帮她家出头,要开全院大会号召院里人捐款。
心头一熹。
忽然冒出许大茂这么个不和谐的声音。
走出西厢房门外,接声嚎哭。
“我的东旭!”
“你死的好冤枉!”
“这院里人连帮把手都不肯!”
林向东一听贾张氏的嚎哭,就觉得魔音贯耳……
淡淡地问道:“一大爷,我今天没见贾东旭家属去厂里谈抚恤金的事?”
“怎么忽然说起这事?”
易中海连忙解释道:“秦淮茹才刚刚生了孩子,还在月子里,怎么能出门?”
林向东看看西厢房门口嚎哭不止的贾张氏。
“贾大妈呢?”
“她不能去?”
“就算要开全院大会,也得去厂里谈好抚恤金跟各项补助。”
易中海打从今早开始就被贾张氏缠住。
哪怕是买根挂黑纱的钉子,都要管他要钱。
不然西厢房里的简易灵堂压根搭不起来。
所以他才想着开个全院大会,好先安抚住贾张氏,自己也减少点损失。
贾东旭这一死,贾家人在他心里地位大跌。
早将养老送终的希望放在傻柱那个备胎身上。
更不想被贾张氏那积年老寡妇缠上。
旁边站着的阎埠贵的钱都镶在了肾上,更不想给贾东旭捐什么款!
急忙帮腔道:“老刘东子跟许大茂说的都没错。”
“这些事等去你们厂里商量好了再说。”
“全院大会什么的,不着急!”
易中海与阎埠贵相识多年,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位算盘精心里想着什么?
沉声道:“要不,明天老阎你带着老嫂子去厂里找领导谈谈?”
阎埠贵是红星小学语文老师,又不是红星轧钢厂的人。
他能去找个屁的厂领导?
忙道:“老易,这事还得你去办。”
“我就不掺和了。”
易中海环顾人群一眼,挥了挥手。
“晚上开全院大会的事,就这么定了!”
“各家各户准时参加!”
林向东微微眯起双眼,看着易中海大有一言九鼎的架势。
人群里。
刘海中满脸嫉妒盯着易中海。
阎埠贵镜片下的小眼睛里也满是郁闷………
许大茂那张加长马脸上的冷笑更是藏都不藏。
忽然对这传说中的全院大会有几分期待起来……
回到前院东厢房的时候。
林母早已带着林向南回家,正点着煤球炉子煎鱼。
今天是清明,天气渐暖,里间大炕不用再烧。
见林向东回来,林母忙道:“东子,这鱼马上就好。”
“准备带弟弟妹妹给你爸爸上香。”
八仙桌移去了五斗柜前,桌上摆着烛台跟香炉。
一方五花肉已经煮好,旁边是一只整鸡。
林母将鱼摆上了桌。
这年头,也就是林向东这挂逼能拿出这整肉,整鱼,整鸡当供品。
其他人也不过随便做三道菜了事。
林向东点燃蜡烛带着弟弟妹妹上了香。
跪下给遗像磕头敬酒。
林母看着烛光映照下的亡夫遗照,眼圈通红。
等三个孩子祭拜完毕,将香烛移去五斗柜上。
林母轻声道:“我改改刀,再添上碗汤,咱们吃饭吧……”
林向东知道今天清明,林母心情不好。
忙道:“妈,我来改刀,您先做汤。”
他的刀工早就练了出来,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
一家人才吃完饭。
傻柱跑了过来,叫道:“东子!”
“一大爷叫你去中院开全员大会!”
林向东道:“来了!”
只消看刘海中许大茂等人开始那脸色就知道了。
今天的全院大会绝对顺利不了………
此时天色墨黑。
四月初的日子,虽然不再烧炕,风吹着依旧带着凉意。
林向东跟傻柱两人走进中院的时候。
院子里早已满满当当坐了百十号人。
正房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个纸箱。
阎埠贵拗不过易中海,还是写上了“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