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重新开棺后,却看见原本封存在药棺中好好的人,竟然变成了一堆骸骨。
方多病震惊,“这怎么回事?难道药棺失效了?”
李莲花看着棺材里的白骨,沉声道: “当初寻到尸骨时,咱们验过遗容,师兄身上穿的护甲,右手小指也断了半截,当时情绪混乱未曾分辨过真假。”
闻言,方砚云弯腰从棺材中取出那一片护甲,仔细检查后,他摇了摇头,“这不是玄铁制成的护甲,这是假的。”
他把东西递给李莲花,李莲花沉默接过,指腹在护甲上轻轻摩擦着,饶是他没有方砚云那么精通兵甲制造,但也摸得出来,这护甲的材质与他的刎颈剑相差甚远。
李莲花扯唇,“为了瞒天过海,连半截小指也都是一模一样,可师兄当年破阵时,确实被箭震断了半截指骨,这骸骨上的小指,却是被硬生生折断的。”
方多病神色复杂,“莫非这真的不是我爹尸骸?”
李莲花心中杂乱的线忽然明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当年被挫骨剥皮活生生改成了师兄的模样,这个术法极其残忍,我当年在师兄胸前发现的无心槐,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现如今看来,这无心槐是让此人失去知觉,减轻他的痛苦……”
而有理由做这一切的人,只有一个人。
方砚云下意识看向方多病,方多病神色沉重,“所以单孤刀之所以假死,是为了复兴南胤,他本想与朝廷结盟,可没想到你会坚决反对与朝廷牵扯,这也坏了他想反制四顾门的计划,刚好刘如京也发现了他调查南胤一事,走投无路,干脆假死脱身,挑拨金鸳盟和四顾门大战,两败俱伤,他躲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让万圣道迅速壮大。”
李莲花自嘲一笑,“四顾门做不了他的刀,他只好毁了再做一把……”他看着棺材中的骸骨,咬紧牙关,“师兄啊师兄,我倒是从未看清过你……”
方多病也已经将其中的事贯穿了起来,他身形晃了一下,被方砚云及时扶住。
方砚云看着俨然受了打击的二人,无奈叹气,眼下事情明了,万圣道背后的主人,就是假死的单孤刀了。
他们回到芩婆的云居阁,跟她辞行后,便下了山,因上云隐山的路设有雾瘴,他们下山后,几方暗中盯着云隐山动静的势力便将三人行踪传了回去,唯独有一人,早已等他们多时。
晚间客栈。
方多病和方砚云刚从外面回来,忽逢神秘人背后袭击,方砚云翻身躲开,却发现对方的目的好像是小宝。
方多病和对方掌力相对,后退了好几步,好在方砚云及时上前稳住了他。
方多病神色怔楞,盯着对方右手的断指,久久无言。
察觉到方多病情绪异样,方砚云皱眉,“小宝,你怎么样?”
此人内力深厚,来者不善。
方多病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闻言,对方缓缓摘下了头上的斗篷,露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方多病下意识捏紧拳,“单孤刀,你果然没死。”
方砚云也没想到单孤刀胆子竟然这么大,孤身就来找他们。
“坟都让你们刨了,分析的也丝毫不差,我也没必要再藏着了。”单孤刀轻笑,深沉的目光打量着方多病,勾唇,“和我梦里梦见的,很像,已经是个英俊十足的少年了,还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今日你我父子相认,当好好痛饮一番才是。”
方多病嘲讽的笑了,“父子?你对不起我亲生母亲的时候,幼时我体弱多病抛弃我的时候,谎称是我舅舅的时候,你何曾念过父子亲情?”
单孤刀神色晦暗了几分,许是想起了曾经那个明若灿阳的女子,眸中稍纵即逝的愧疚和怀念,“男子汉大丈夫,当立宏图建伟业,你总想着这些小情小念能有什么出息,这么多年,天机山庄就教了你这些吗?”
方多病冷声道:“笑话!天机山庄教我做人要光明磊落,而不是欺师叛友,多行不义必自毙!”
方砚云双手环胸,“诈死这么多年,如今突然跑出来认亲,单孤刀,你是何居心?”
单孤刀目光看向方砚云,似笑非笑道:“鬼手人屠,倒是许久未见了,你可让我好找啊……”
“能被万圣道的主人惦记这么多年,倒也是本少侠的荣幸了。”方砚云嗤笑,睨了眼他身上带的佩剑,“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不是一路人,加入你们万圣道助你们为非作歹吗?我怕我家师傅气得从天边飞来打死我。”
方多病冷笑,“砚云,何须同这种见不得光躲躲藏藏的人多说。”
单孤刀挑眉,“无论你们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我赢了李相夷的事实,我的前半生在惊才绝艳的李相夷那里从来没人在意,但如今不同了,有人找到我并告诉我,在我身上流着南胤皇族和当朝皇族的血,我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和价值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