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从山石后走了出来,喊住了准备去后山的方多病和方砚云。
见到李莲花,两人都很诧异,方多病打量着他,“李莲花,你怎么在这儿?你没事吧?”
李莲花摇头,“走吧,先去后山找阿清。”
三人去后山的途中,正好遇到了在寻笛飞声的顾寒清,方砚云惊喜,“师姐!”
顾寒清看他们三人在一起,抿唇,“金鸳盟的人来了,我没找到笛飞声,但新房那边出事了。”
方多病皱眉,“笛飞声刚刚才和我们交过手,人走了。”
交手?
顾寒清打量了他们几眼,李莲花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现在才出声,“笛飞声的目的不在此,他们没受伤。”
顾寒清想到无颜的话,她看向方砚云和方多病,“你们先去新房那边看看。”
二人应下,便先过去了。
顾寒清看向李莲花,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她抿唇,“怎么了?”
李莲花沉默不语,抓起她的手就探向她的脉象。
脉象平和,她先前的伤势的确好了,他有些诧异,可阿清不是去了九霄城吗……
顾寒清由着他去,见他这奇怪的举动,她似无奈,“李莲花,你干嘛?”
李莲花抿唇,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你没有回蓬莱,是不是?”
“……”
顾寒清有些意外他怎么知道,可想到李莲花见到了笛飞声,大概是笛飞声告诉他的。
她没隐瞒,颔首,“对,我去了九霄城。”
李莲花薄唇抿着,沉默不语。
顾寒清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她缓缓开口,“不是刻意瞒你,我这不是没事吗?师兄替我取的药,也治好了我的伤,没有大碍。”
她还是第一次多言解释,语气少了几分清冷,多了暖意。
李莲花的确生气,气她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也气自己现在才知道。
新房那边。
大家也发现了角丽谯留下的信封,关河梦正在施针替乔婉娩压制毒性。
他收针后,沉声道:“这冰中蝉和雪霜寒是两种剧毒叠加,毒入口,直入肺腑,半个时辰就能让内腑冻结,但乔姑娘体内似有一缕真气护住了她的奇经八脉,所以现在她暂时性命无忧,但此毒无解,只有至阳至纯的内力可以化解。”
众人面面相觑,正如角丽谯留下的信,扬州慢可解……
这世间至阳至纯的内力,唯有扬州慢。可李相夷已经死了十年了,这角丽谯究竟想做什么!
关河梦抿唇,“但凡内力有一丝霸道刚猛,便会伤及受冻伤而极度脆弱的腑脏,让病人更快死亡……”
肖紫矜咬牙,“还有多久时间。”
“她体内的真气,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三个时辰之后,冰中蝉毒发,乔姑娘将全身结冰而亡。”
肖紫矜握着乔婉娩的手,突然看向方砚云,“方公子!你是医圣的师弟,你是否……”
方砚云摇头,打断他的话,“我不会医术,我们三个虽是师出同门,可只有大师兄才懂医术,即便我请大师兄来帮忙,可三个时辰他也绝对无法赶来。”
肖紫矜彻底崩溃了,他心疼的看着乔婉娩,满脸担忧急切,“扬州慢,那是李相夷的独门内功,若是真能救婉娩,我跪下求他都可以,可他已经死了十年了!我上哪去找扬州慢!”
门口的李莲花听见里面的谈话,沉默了片刻,正要推门进去,顾寒清下意识拉住他,收紧抓他的手。
“李莲花……”
她张了张嘴,想问他,能不能……不要管这件事,对她而言,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亦不会动摇半分,可她知道,李莲花不会放任不管。
不管是十年前的李相夷,还是十年后的李莲花,他都不会坐视不管。
她本可以悄无声息毁了那封角丽谯留下的信,任由乔婉娩生死随命,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李莲花视线对上顾寒清晦暗复杂的眼神,他抿了抿唇,“放心,我有其他办法。”
顾寒清还是不肯松手,声音轻如细语,“非管不可吗……”
是因为那个人是乔婉娩,还是因为其他……
李莲花叹气,“阿清,此事说来,她终究是受我连累。”
他已然猜出了事情始末,看来让宗政明珠在元宝山庄夺取冰片的人,就是角丽谯,救走公羊无门的也是她。
他在山庄时妄动剑招,被宗政明珠告知了角丽谯,她这才用冰中蝉来试探他,可明知是试探,他也必须要救,且不说阿娩是受他所累,换成其他被他牵连的无辜之人,他也会救……
闻言,顾寒清眸底掠过一丝低落,缓缓松开了手,由着他推门进去。
李莲花进门就扬言,“也不必非得用内力救治,可否让我看看乔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