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霍婵的眼中看见杀意，但程澄还是略微侧了侧身子，以减轻心理上的不适。
“霍阿长，究竟是谁要见我啊？”
“少给我装蒜。”霍婵忽然拉低声音，“你在军方竟然有特殊背景，还跟我和梨花装小白，行啊你。”
程澄愈发迷茫了，她还想解释，霍婵却已经被岗哨那边的兵士叫走。
看来，若是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不过，在真正进入城堡别墅之前，程澄敲了敲火火。
她举起手腕，将终端贴到唇边，悄声问它：“火火，你赶快帮我查一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火火：“智网信号已被屏蔽，无法联网定位。离线地图显示，这里是一处‘安全屋’。”
“安全屋？那是什么？”程澄故意走得很慢，她相信，以现在军方对她的了解，应该不会对她不利，可是如果她的身份暴露，那就不一定了。
更为主要的是，她现在也没有能与军方抗衡的力量，假若今天这里是军方给她设置的陷阱，那她也没辙。
火火没再给她解释，因为程澄已经走到了门口，门铃上的屏幕亮了，上面显示着几个字——欢迎光临。
程澄忽然感到了某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她仰头往门铃上方望了望，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个灵活的电子眼。
拿电子眼当监控设备，这城堡的主人可真有钱。
“吱嘎”一声，程澄推开门，迈过门槛，向里走去，等她的眼睛适应眼前的光线，看清眼前的景象时，立刻就傻了眼。
自门口到向上的阶梯处，齐刷刷站了两排男子，他们都扎着同样的长发发型，穿着统一的仆从制服，躬身弯腰向她行礼，夹道迎接她：“恭迎少主！”
这一声十分整齐划一，气势也很足，没把房盖震起来，倒是直冲到了程澄的天灵盖，震得她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你们——”又是喊她“少主”的，这里不会是她那个生物学母亲的老巢吧？
“哎哟哟，瞧把我们家橙子吓得。几年不见，你怎么越长大胆子越小了？”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从阶梯的拐角处传来，程澄急忙抬头去看。
女子的眉眼有着岁月的痕迹，样貌倒是与程澄有五六分相像，短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随着她的走动晃动，有如一窝倔强的杂草。
看着这样的女子，程澄忽然想到了她那本，未被烧毁的纸质书的签名，字迹也跟女子的头发一样飞舞。
这家伙，真的是她的生物学母亲？
不，眼下这个倒是不很要紧，要紧的是，听她的意思，她们几年前见过？
程澄觉得自己紧张起来，她可能很快就要露馅了。
“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程澄开始演，“前两天派那么一个废物去找我，那废物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不能说太多，说多错多，她们两个唯一的共同记忆就是那名男服务生了，说这个总没错。
果然，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噢，你说它啊，它虽然活着回来了，不过惹了我女不快，确实没什么继续活着的必要。”
程澄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杀了它？你就是我要见的军方高层？”
女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仆从装扮的男子上前，将一个身上挂满大小锁链，又肢体残缺的血淋淋家伙推了出来。
“它还没死透，我留了它一口气，等着我女来发落。”
血腥味远远地飘过来，程澄只觉得反胃，她尽力压下心里的恶心感觉：“这种事就不需要交给我了，我之前已经教训过他了。”
女子听到程澄的话，似乎有些失落，她拍了拍手，让人把架子又推了下去。
“走吧，跟我上楼，我非要把你带来这里，是有正事要跟你谈。”
程澄咽了一下嗓子，她看起来是演技过关了，可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
二楼有个单独的会议室，里面很宽敞，阳光透过一大面落地窗洒下来，显得很温暖。
会议室里的长桌很大，以程澄的目测来看，大概可以并排躺十个成年人。
一头乱糟头发的女子就坐在长桌边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向她发出无声的邀请。
仆从非常有眼色的关上了房间门，室内，立刻变得非常安静。
“抱歉，有关我的真实身份，之前我一直对你有所隐瞒，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落入危险之中，可是我没想到，我女没有凭借任何背景，竟然也让它们如此忌惮，真不愧是我程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