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输光了钱财都是崔氏暗中给他填补空缺。
一来二去,这崔安也越发无所顾忌起来。
堵的越来越多,窟窿也越来越难填补。
思及此,宋池鱼便寒了神情,只怕这姐弟二人背后勾结,父亲还被蒙在鼓里吧。
毕竟崔安烂泥扶不上墙,父亲一贯看不上他。
“为何不见他?”
宋池鱼巡视了半天,没看到那个熟悉身影,便不由询问起来,丫鬟思索了一下,道:“小姐稍安勿躁,奴婢去打听打听。”
过了没一会,丫鬟匆匆走来,附在宋池鱼身旁说了几句,原来这间赌坊并不是只有可堵,而是还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地方。
便是这地下一层,内有乾坤。
堵的不是钱,而是你有旁人没有的东西。
宋池鱼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里大为震撼,这些赌徒竟不满足于赌钱,而是堵自己珍贵之物,她瞠目结舌下,忽然觉得荒谬。
“小姐,我们要去吗?”
丫鬟迟疑问道,这赌坊的地下,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担心小姐遇到危险。
宋池鱼沉默了片刻,只有找到崔安和崔氏勾结的证据,才能让她在父亲面前彻底失了信任,而眼下崔安就在此地,她不忍放弃。
清冷的声音响起,“我们也去看看。”
地下一层,不比上面繁华迷人眼,幽暗深冷的环境,因常年晒不进阳光,这里每时每刻都点着篝火,火焰在墙上,映照着地上人影,像鬼魅一般来来往往。
原本宋池鱼一介女流出现在这里会引人注目,只是最近这地下一层的赌坊里什么人都有,不是为钱,也不是图色,堵的是人心。
因而众人看到一个女人走下来时,微微惊讶了几分也没有多余神情了。
守在门口的人给她一块木牌,告诉她一会离开此地时木牌必须上交,为的便是有什么人偷偷混进来,破坏赌坊的规矩。
宋池鱼心情微微有些紧张,她虽然性子较寻常闺中女子大胆,但是也是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让她生出几分慌乱无措。
但一想她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扳倒崔氏的证据,心又不由自主稳定了下来。
仔细看去,这里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可怕,布局与方才大厅里并无太多不同,她环视了一圈,果然看到崔安正站在一张桌子前,双手攀在卓沿上,整个上身都微微倾倒。
宋池鱼眯了眯眼,却听到崔安对面那人高声道:“这下一局,你要堵什么?”
“这枚玉佩行不行,这可是圣上御赐之物。”崔安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来,眼中闪过得意的神情。
对面的人沉默了片刻,缓缓笑了起来,道:“崔公子竟能舍得,那自然是可以的。”
话落,新一轮的赌局又开始了。
宋池鱼眼眸却彻底寒了下来,崔安手里那枚玉佩,是当年她娘得圣上亲赐,没想到竟然辗转落入崔安手里,又让他拿来去赌。
这一刻,宋池鱼周身气质彻底寒了下来,母亲留下的遗物,这些年一直放在库房里,当初崔氏一脸和蔼热切的神情,再三给她说,一定会收好这些东西,将来等她出嫁再添作嫁妆。
却不曾想到,如今那里面最尊贵的那枚玉佩,竟让崔安拿来做赌注。
宋池鱼身子晃了晃,幸亏丫鬟立马扶住,才没让她失态,只是她脸上神情不大好,手指也用力攥着。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她恨自己发现太迟,崔氏平日里一副嘘寒问暖,对她关怀备至的模样,背后却私自处置她母亲的遗物,真是叫人心寒。
“小姐,我们……”丫鬟看着宋池鱼,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对那枚玉佩也很熟悉,是以方才见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看宋池鱼脸色。
“我们先看看。”宋池鱼紧紧咬牙,语气不好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没过多久,崔安垂头丧气的输了,那枚玉佩也被抵出去了,这一回崔安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抵押的东西,他被人从赌桌上赶了下去,神情颇为阴狠不服。
宋池鱼坐在不远处,她眼眸眯了眯,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猜想来,看来崔安不光好赌,并且经常输,他欠了许多人的钱,崔氏瞒的住一时,瞒不了一世。
“让人去查一查,这些年崔安的债主都有谁?”宋池鱼吩咐道。
至于那枚玉佩,想要赎回是不可能的,只怕得用同样的方法赌回来才行。
只是她今日出门,身上并没有带珍贵的东西,只能来日再来赌了。
宋池鱼跟着崔安出去了这里,转眼间就见他进了一间当铺,她微微眯眼,看到崔安从袖口里拿出两个玉镯,随手就丢给了当铺老板,老板仔细品鉴了一番,从一旁抽屉里拿出银两给他。
崔安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小声说了句什么,就转头去了一旁的风雪阁,驾车娴熟进去,那里面的妈妈热情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