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有些不好意思,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她在做梦,她忍不住抱紧了他的腰身,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她觉得好闻又安心。
她抱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既然他们都是重生的,那她不知道的事情他未必就不知道,前世……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家落成那样的下场。
思及此,黎音有些担忧道:“上辈子,你可知是谁陷害我的父亲。”
薛子衍迟疑了一瞬,漆黑的眸子划过一丝冷意,他将她身上披风拢好,而后缓缓道:“阿音,朝局之事复杂多变,我不想让你牵连进来,只是此事涉及到了你父亲,你便不可能不关注。”
黎音抿唇,若是父亲不会被害,她自然不会对这些事情关注,只是要想让父亲躲过这一劫,她必须弄清楚,是谁在背后布的这一场局。
“当年陛下登基时,朝中就有风言风语,说陛下并不是先皇属意的继承人,当时也是未立太子,陛下是先帝一个嫔妃所生,而信王殿下却是中宫嫡子,当时的朝堂也如今日一般,分成了两派人。”
“一派支持陛下,一派支持信王。”
说到这里,薛子衍微微停顿了一下,信王这些年深居简出,又岂知不是在韬光养晦,他想起前世调查到的事情,心里的冷意又加重了一分。
“可是这些年信王自请封地,已经不在京城了,这跟我父亲被害有什么关系?”
黎音不解,着急问道。
她虽然听说过当年的事情,但也只是在长辈们三言两语说陛下当年如何险,差点就要与皇位失之交臂了。
“阿音,帝王的心思有时很难猜,有时却很好懂。信王殿下自知功败垂成,赶在当时陛下刚登基朝局不稳,就自请封地去了汝南,天高皇帝远,陛下有时也会顾及不到。”
“你是说信王有谋反之心?”黎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薛子衍没说话,前世她离开的早,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发生她便看不到了,前世,信王确实有谋反的意思。
他背着陛下养军队,明面上信王府繁华热闹,宾客络绎不绝,实则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们搜集天下各方的消息,伺机而动。
“可是信王如今也不再年轻了,陛下也不是当初那个刚登基的陛下,信王此举,不过是螃臂挡车罢了。”
黎音还是不太明白。
“本来这件事就是不可能的,只是……”薛子衍微微停顿了一下,道:“三皇子殿下,是信王的血脉。”
闻言,黎音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
三皇子是娴贵妃的亲生儿子,陛下对之爱护有加,若是信王血脉,怎会没人发现。
且今日陛下还给三皇子赐了婚,对方还是端亲王府,信王和端亲王联合……她不敢想了。
“陛下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多年操劳,早就有心无力,端亲王就是他埋下的一颗棋子,端亲王一脉深居简出,不与世无争,正是如此,才让信王放心与之联手。”
“只是这件事最终还是败露了。”
说到这里,薛子衍有些停顿,他想到黎音的父亲,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信王一脉灭口。
黎音脸色有些不好,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当年你父亲无意间发现三皇子与信王府上的书信,本想告发他们,只是陛下已病入膏肓,你父亲有心无力,将此事秘密告诉了宣王殿下。”
“宣王府中,却没有那么严密,信王的耳目将此事传回,这才有了你父亲被诬陷的事情,那旨意并不是陛下拟的,而是三皇子假传的。”
黎音心里复杂,她再度问,“可我记得,我父亲出事时,陛下已经离世三个月了,新皇登基,怎么会是假传的旨意。”
“阿音,当年你昏厥,我带你回来后,你高烧不退,周大夫说,能保住性命已经是极好,记忆残缺,他也无能为力。”
“我想你大概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才会导致记忆错乱,当年黎大人确实是在陛下还在的时候被革职查办的。”
薛子衍低沉的声音敲打在黎音心上,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一步,原来是这样的,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间的困惑都解除了,她父亲居然是这样被冤枉的。
她还以为,父亲是站错了队才被人容不下的。
雪意微寒,却远不及她心间的寒意冷,信王谋反,这件事情这么大,陛下却在这个时候染了病,黎音有些担忧,忍不住道:“那你知道,信王成功了吗?”
“没有。”薛子衍斩钉截铁道。
黎音心稍稍安定了几分,天下太平,再起战火苦的只是百姓。
“那你呢?”
“你是为何死的?”
黎音忽然抬眸问道
薛子衍眼里蕴起一丝笑意,忍不住道:“这才刚确定了心意就这样关心我?”
黎音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