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极其优雅的将它剃毛,眼中定是没有一丝感情。
冰冷又病态。
她觉得后背有点悚然感,就好像在他手底下那只曾经鲜活的生命是她一样。
“奴开玩笑的,是鸡汤。”薛子衍倏地笑了,褪去了那一丝古怪情绪的少年,此刻笑的无害,唇红齿白,像一个翩翩少年。
“……”
“小姐不信再尝尝?奴亲自炖的,炖了一下午。”不知是不是黎音的错觉,她觉得少年话音里居然带上了一丝委屈,就好像她是一个任性的大小姐在刻意刁难他。
虽然她确实名声不好。
“真的好喝,小姐生了一场大病,正是需要进补的时候。”薛子衍不依不挠,就好像她不喝他不罢休。
黎音无奈,只得又尝了一口。
这次有了些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果真是好喝的。
方才可能是被少年的话吓到了,这不怪她轻易相信,只是她觉得没什么事情是薛子衍做不出来的,便是他杀了一只猛兽炖汤她也相信。
这鸡汤有些开胃,黎音忍不住接连喝了好几碗。
薛子衍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她,眼底的微光瑰丽惑人,几乎有些贪婪的视线落在她一张一合的檀口上。
不喜欢没关系,那正好省去些麻烦。
黎音喝完,感觉有些饱腹感,她将碗放在了一边,这才反应过来,薛子衍就一直站在她身边。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一丝闷热潮湿的气氛在蔓延,她下意识就想着要逃离。
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地盘,要走也是薛子衍离开。
思及此,她抬眸望向他,意思是我喝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少女浓密长睫下的黑眸亮晶晶的,此刻直视着他,带着些未曾察觉到的娇憨,薛子衍不动声色滚动了一下喉结,而后收起了碗,缓步走了下去。
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中,玄色背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后,他步入了柴房,从角落里取出一只笼子,那里面关着他今日刚刚捉到的布谷鸟,此刻瘫在里面,不知是生是死。
笼子精美,布谷鸟的脚上却栓着一条银色的链子,薛子衍伸手摇了一下笼子 ,里面的小动物没有任何反应,他眼眸漆黑,浓重的墨色竟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真娇气。”须臾,他长叹一声,不知是在说这笼中鸟还是别的什么。
第二日,黎音很早就起来了。
宫中的淑妃娘娘膝下无子嗣,一直待黎音又极好,按照往常的习惯,每年黎音都会进宫陪这位娘娘小住几日。
只是今年她的心境不同了,她有了前世的记忆,明白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这样再去与人相处时,便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情绪。
譬如淑妃娘娘,是这世上除了父母外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人。
可惜她前世悔悟太晚,错把鱼目当珍珠,对谢莹深信不疑,一直怀疑淑妃对她的好是另有所图。
马车行驶到皇宫时,黎音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伸手掀开车帘,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旁立着。
是淑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名唤冬玲。
“奴婢给郡主请安。”
冬玲向她行了一礼,旋即伸手从采薇手中接过包裹。
黎音看着她,不由自主唤了一声,“冬玲姑姑。”
前世淑妃的下场也不是很好,圣上骤然驾崩,没有子嗣的嫔妃都受到了影响,地位低的赐了一条白绫,美名其曰去地下继续伺候先帝,而地位高的则带发出家,长伴青灯古佛,自此与繁华无缘。
思及此,黎音叹了口气。
冬玲带着她向咸福宫走去,一路上,黎音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一时间只觉得物是人非。
“娘娘盼望着您好久了,几日前就命奴婢备下您最爱吃的糕点,这会子小厨房也炖上了汤,就等着您去呢。”
冬玲一如既往温和,许是因为自小与淑妃一起长大,她对黎音也极好。
“有劳姑姑了,只是不知,娘娘的旧疾还是一直不见好吗?”
说到这个,冬玲就忍不住叹气,淑妃娘娘不能受孕并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小产导致的。
因那一次意外,淑妃娘娘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好在陛下对她极好,未曾因为这件事情冷落她,在他的关心与爱护中,淑妃才渐渐从那件事中走了出来。
只是虽然看似没什么郁结了,但她心底,总归是放不下自己曾经会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黎音陷入了回忆里,未曾注意到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徐徐走来。
“冬玲姑姑,这是要去哪呢?”
赫连毓一身淡青色长衣,不着痕迹挡在了她们面前。
“奴婢给三皇子请安。”
黎音一怔,也连忙道:“见过三皇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