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算(1 / 2)

凛冽寒风从大敞的窗户吹入,吹散紫砂茶炉中升腾而起的热气。

杜憬卓回过身,双腿盘起,目色沉沉瞧着面前笑容温煦的杜景诚。

“瞧瞧,也怪皇兄没说明白,去接大凉使节团的差事,当真仅有顾嘉言能做?换句话说,当真非他不可?”

杜景诚晃了晃手中盏茶,细抿一口:“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放心吧,皇兄不会坏你好事,只不过...”

“这样的行为,可真像咱们父皇,把围在她身旁的枝叶全部剪掉,独独留下她,她便只能独属于你。”

“兜兜转转这么些年,还是逃不过。”

他满意地看着眼前杜憬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无不兴奋地想:在他脸上能看到不一样的神情,可真太难得。

除却贤妃、父皇,哦,不对,现在还多了个沈之窈,能让他变变脸色,这世上便再无旁人了吧?

贤妃当年之死,牵连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事后被清算。

端起茶杯的手紧了紧,无论贤妃在否,杜憬卓的日子未免也太顺遂了些,就连陈玉君一事都过了一个多月,他居然还能查到他这里...

要不警告他一下,恐怕这些年他苦心经营全部付之一炬。

思及至此,眼前杜憬卓还是一言不发,他笑容越来越深。

不知道杜憬卓此时眼前有没有出现贤妃死前穿得那双绣花鞋?有没有出现贤妃留下仆人为保护他,被狗啃食的画面?

提起紫砂茶壶,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公子模样,为杜憬卓添上茶水。

“九弟也别多想,现在贤妃娘娘的遗体,也在皇陵,同父皇还是同一...”

“皇兄。”杜憬卓清冽的声音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还记得我刚到熹昭殿的时候吗?”

说这个做什么?

“八岁那年,寄养熹昭殿,初见时,皇兄抚我顶,同我讲,有皇兄,在无人敢欺你。”

紫砂茶壶落在桌上,他有些怔愣,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他为何还记得?

杜憬卓垂下双目,下榻起身:“皇兄又何尝不是?”

继而离去,留他一人怔怔坐在榻上。

杜憬卓的意思他明白,不过是嘲讽他也变得像...父皇般。

“嗤”不屑一笑,

可他本来就是这样,幼时对他和颜悦色,不过是察觉到一些东西,为讨父皇母妃欢心罢了。

只有像他这样的蠢货,才会把一点微不足道又虚伪的温情记到现在。

蓝衣侍从躬身踏入房中:“殿下,该动身了。”

起身弹弹衣袍,杜景诚阔步走出雅阁,楼下又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喝彩。

依栏看去,楼下几位文人举子,正拥簇一位以笔簪发,正在白色宣纸上游龙画虎,挥毫写意的宽衣男子。

“写得好!”

“这字漂亮!”

“词也不错!”

.......

众人吹捧一丝不落的传入杜景诚耳中,他轻轻一笑,饶有兴致地继续打量。

身后低眉垂目的小厮,也被自家殿下这番举动勾得好奇心上来,身体朝前探了探,往下看去。

不过是群文人举子,有什么好看的?

心中有疑惑,自然就问了出来:“殿下...这群文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只见四殿下轻轻笑了声,扬起下巴,视线落在正在得意长笑的宽袍文人身上:“那个头上簪笔的,是今年春闱的状元郎。”

状元郎三年就会有一位,这位...除了张狂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怎么引得殿下那么上心?

他一头雾水,迷茫问道:“这看起来也就是普通的状元郎啊。”

杜景诚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拂袍下楼:“他可...有用着呢。”

楼外日光一片大好,风寒猎猎,约莫快到午时。

晨间,练习套枪法,又做了些基本功,沈之窈早早用完午膳,斜靠在软枕上,翻阅起元庆大长公主的手记。

日光从窗格中一束束倾撒在榻上,静谧的午后,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脚步声传来,她还沉浸在书中世界,便听到珠帘晃动的声音,抬眸瞧去,春翡规规矩矩立在榻前:“王妃,殿下回府了,在书院,咱们是现在去吗?”

“去,就现在。”想做的事情就得立刻去做,她合上手记,双手一撑,就要下榻。

忽而,她动作一顿,吩咐道:“带些吃食。”眼瞧春翡去准备吃食,方才慢慢下榻。

她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杜憬卓愿不愿意他的王妃去争取官职。

这件事,除却范若婉和秋金她们几个,再未向旁人提及过。

她知晓,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她不在乎,但成事难,败事却容易。

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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