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好多了。”
她语塞,不在继续这个话题:“原本一直想去拜访,但你也知道,九殿下身份特殊,所以只得派人送些东西去。现在案子结了,你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瞧你清减不少。”
“那可不,母亲生病,父亲又不管事,还有外祖家要操心,能不瘦下来吗?”许元晴叹息声,一屁股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
她缓缓落座:“伯母怎么样了?”
“比之前好多了,病去如抽丝,慢慢养着。”
“唉。”两声叹息异口同声地响起,二人对视眼,噗嗤一笑。
抬眼望天,湛蓝天空,白云朵朵,云卷云舒仿佛触手可得。
就这样安静许久,许元晴倏地开口:“你...过得怎么样?”
她愣下,勾勾唇角:“还行。”
“得了吧,就你的性子,嫁到皇室,尤其是九皇子那个性子,不得憋屈死。”
转头,恰好瞧见许元晴翻了白眼,吃吃笑起来。
“你笑什么?”
“笑忠武侯府的大姑娘,讲话也忒粗俗。”
沉默几息后,只闻许元晴深深叹息:“粗俗好啊,总比精巧的累强。”
“算了,不说这个,有件事要跟你讲。”许元晴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我家京郊的庄子上,有处温泉,疗养放松相当不错。过几日不就是七夕了吗?你带九殿下去放松放松。”
沈之窈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疑惑、震惊、不解糅杂在一起,最终化成一个字:“我?”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次九殿下总归是帮了我们。这份恩情,忠武侯府和林府都记在心里。送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太过招眼,便想着用这个法子投桃报李。”
这让她说什么好,深深瞧眼许元晴:“你也太瞧得起我。”
“怎么就不行了?”许元晴用手肘戳戳她:“瞧着九殿下对你也挺好的,要不怎么差燕安前来为你撑腰?”
“哼。”她冷嗤声:“那你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管你作甚,问一下总归不会掉块肉。”
可关键她觉得会掉啊。
风吹来阵清风,也吹动车帘。
沈之窈双手置于双膝,颇为拘束地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她以为燕安在花厅说的就是客套话而已,未曾想花宴结束,掀开马车帘子,就瞧见杜憬卓手持卷古籍,以手撑头,悠闲地坐在马车中。
这尊大佛不是躲着她吗?怎么今日还上赶着登上她马车?
想起许元晴的嘱托,她不免有些迟疑,规规矩矩坐上马车,一言不发。
杜景卓也未开口说话,狭小空间里格外安静,除去车轮转动的声音,便仅仅是偶尔响起的翻页声。
问还是不问,这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杜景卓时,她总是格外的纠结。
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些被拒绝。待到乞巧时,她与元晴同往亦可。
打定主意,她缓缓开口:“殿下,妾今日得见元晴,与之相谈甚欢。元晴为感激殿下,特邀妾同殿下于七夕当日,前往忠武侯府郊外的庄子上泡温泉,不知殿下...”
“不必。”
啧,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心中轻啧,背脊半靠在马车壁上,感受车轮转动,闭目养神。
在她双目缓缓闭上那刻,杜憬卓的视线终于从书卷移开,一瞬不眨地落在她面上。
.......
另一边,镇国公府,半落地霞光透过菱形窗格,一束束落在临近窗台的榻上。一位身穿深绿色福禄寿如意云纹锦锻衫,头发花白,仍精神矍铄的老夫人,正聚精会神的瞧着手上的棋谱,在桌案翡翠棋盘上手谈。
珠帘轻晃,她头也没抬:“结束了?”
顾嘉卉行至榻前,屈膝行礼:“回祖母,花宴已结束。”
镇国公府老夫人陈氏淡淡应下,目光仍落在棋盘上,良久,手中把玩的白玉棋子才轻轻落在棋盘上。
撩起眼皮,瞥眼规矩站在榻前的顾嘉卉:“有话说?”
“祖母。”顾嘉卉仍是那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孙女,还是想搏一搏。”
伸向棋篓的手一顿,继而又捻起枚黑子:“因为花宴上的事?”
“什么都逃不过祖母法眼。”
“呵。”陈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镇国公府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哪里发生点动静,我这个老骨头想不知道都难。”
略顿,食指轻轻在棋盘上敲了敲:“瞧瞧,我照着棋谱下半天,还没结束。”
顾嘉卉侧坐与榻上,从善如流地捻起黑子,落到局势最险处:“棋势险峻,落子却温吞,是以纠缠不明。”
话落,一枚白子却按之前的走势轻轻落在棋盘上:“行棋温吞,却能保最后不败。棋行险招,输赢不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