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里眼杂,请进正院。”
正院内,帘子稍动,一位身穿暗色布纹葛缎裙的妇人闪了进来,还未看清来人,就见她“扑通”跪在地上,声音隐含几分凄然:“王妃,求您...求您...帮帮夫人吧。”
春翡赶忙上前把人扶起,递张帕子,安抚道:“林妈妈就算来求夫人帮忙,也得说清楚事情不是?”
三言两语好歹劝住了,张妈妈半坐在绣墩上,红着眼抽噎道:“自林家卷入这件事后,夫人就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眼瞧着身子一天天垮下去,若不是大小姐在身边,天天宽慰,怕是早就已经不行了。”
“林家主君被提审至刑部的事情,大小姐瞒了夫人半月有余,生怕夫人知道后忧虑更甚...可前日,雪姨娘前来探望夫人,故意提及,夫人...夫人..直接咯了好大口血。”
正堂内安静非常,只能听到林妈妈低低地啜泣声。
良久,林妈妈啜泣声渐弱:“大小姐请来郎中,郎中说夫人这是心病,药石无医,大小姐实在是走投无门了,才遣奴婢前来求王妃。”
语罢,抬起张泪眼朦胧的眼睛,包含期待地看向沈之窈:“王妃...您能帮大小姐打探下林家主君的消息吗?”
说着,像是生怕沈之窈拒绝,赶忙又加上句:“夫人只要知晓林家主君平安即可,不求别的。”
沈之窈垂目,别开视线,半晌没有言语。
她也想帮许元晴打探到林家主君平安的消息,可...
微微叹声,她缓缓开口:“元晴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妈妈你也知道,我与九殿下...算不得亲近,有些事情,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眼瞧林妈妈目光暗淡下来,她心中实在不忍。
前世求告无门,奔走无处似在她眼前浮现,攥紧手下裙摆,绝望的心情又一次萦绕在她心尖。
那时,只求能听到个消息,知道家人平安,方得安睡。
如今元晴,是否是和她一样的心情?
实在不行...外祖父那里...不知道能否想到法子?
可是送信前往边关,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月有余,忠武侯夫人还能等那么久吗?
攥紧裙缎的手又放松,她忍不住叹息出声。
“王妃莫要觉得为难,我家小姐明白的,连侯爷都不愿意为夫人打听,更何况本就与九皇子...感情不好的您呢?”林妈妈强忍抽噎的声音响起。
“既如此,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下。”鬼使神差地,沈之窈开口叫住要退出去的林妈妈,她本就见不得身边人吃苦,更何况许元晴前世对她伸出援手,更是她多年的朋友。
咬牙道:“我再去问问殿下,成与不成,便是另一回事。”语句稍顿:“让元晴莫要忧心,总能有办法的。”
临近午时,日头正毒,春翡送走感恩戴德的林妈妈,回来就见到沈之窈静静坐在正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缓缓走进,她抬手添了杯茶水,轻声开口:“王妃,若是难办...咱们或许可以去找将军。”
只见沈之窈抬手按下眉心,隐约露出几分疲惫:“一来一回得多少时日?更何况,阿翁他不曾回来,能镇得住京中那群老油子吗?”
靠旁人,想办的事总是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若是有一天,这些事情,不靠旁人,自己能办到就好了。
心中烦躁,她未曾说出口,只问道:“殿下,还日日在书房吗?”
“殿下这几日晚间,都要去听竹林待会儿。只不过...”春翡蹲下,像是斟酌怎么开口:“那边传来消息,殿下在林中小憩时,任何人不得打扰。”
不让打扰,就在林外等他出来便是,总归比去书房,他不出院门的强。她在思量着,良久,吩咐春翡去炖些甜羹,晚间前去听竹林。
烈日已落,月才出升,天际出仍有几分白光。
沈之窈提着食盒,同秋金往听竹林走去,路途中,她反复在心中揣摩该如何开口,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听竹林旁。
刚刚站定,就有道身影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