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憋笑,有个年纪小的没忍住“噗嗤”出声,又慌忙捂住嘴。
正巧新昌公主带着陈素素跨进院门,鹅黄裙裾扫过石阶:“六哥要教蹴鞠?可不能偏心,我与陈姐姐也要学!”
陈素素今日穿着绛红胡服,发间别着金丝缠枝簪,倒比平日多了几分飒爽。
墨哲将彩球抛起又接住,日光在他指缝间流转:“先说好,若是输给裴霖那丫头,可别哭鼻子。”“六哥这是瞧不起人!”新昌跺了跺脚,腕间金镯叮咚作响,“澜姐姐你说是不是?”
她扯了扯郁澜衣袖,却见对方正盯着墨哲腰间的玉佩出神。
郁澜回过神,轻咳一声:“六表哥这般笃定,怕是早把彩头备好了吧?”她故意把话头往赏赐上引。上月墨哲送新昌的及笄礼是南海明珠,给陈素素的是前朝古琴。
墨哲忽然逼近两步,郁澜能闻见他身上沉水香混着龙脑的味道。
这香气让她想起去岁秋猎,他射杀白狐时也是这般气息,箭矢穿透狐眼的瞬间,血珠溅在银狐裘上。“表妹若是拔得头筹。”他压低声音,温热气息拂过她耳畔,“本王库房里那柄镶宝石匕首,赠你可好?”
这话说得暧昧,偏生语调正经,倒教人抓不住错处。
郁澜后退了半步,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响。
那匕首她见过,墨哲生辰时番邦进贡的,刀鞘上嵌着七色宝石,据说能削铁如泥。
他要真舍得给,倒是件防身的好物件。
“殿下这般大方,倒叫我不敢赢了。”她垂眸盯着彩球上的金线,那纹路蜿蜒如蛇。
去年端阳宴,墨哲也是这般逗弄礼部侍郎家的千金,结果,那姑娘当真赢了比试,隔日就收到他送的西域香粉,惹得其他贵女眼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