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冻红的小脸,将偷藏的芙蓉糕塞进她手里:“长姐先吃。”
烛花在铜灯台上爆了个响。
裴辙盯着杯中晃动的桃花酿,忽然想起白日里郁澜蹲在魏霖跟前擦手的模样。
她指尖沾了药膏,在小孩腕上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郁四姑娘待孩子倒是极好。”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间溢出酒气,“往后做了当家主母,定能把孩儿教得规矩。”
裴戬正擦拭佩剑的手顿了顿。剑刃映出弟弟泛红的耳尖,他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你当郁四姑娘是块肥肉?”剑鞘重重磕在案几上,“晋国公府想用她攀高枝,魏府要拿她当登云梯。若哪日东窗事发一”他故意拖长声调,“你猜,魏骁会不会推端王府出去顶罪?”
窗外春雨渐密,打湿了廊下新糊的桃花笺。
裴辙攥着空酒杯,眼前又浮起那双红肿的手。分明疼得眼睫直颤,偏还要冲魏霖笑:“瞧,姐姐给你变戏法呢。”
“她连命都能豁出去护着国公府。”裴戬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若有朝一日要在夫家与娘家之间选,她一定选娘家。”
酒坛见了底。
裴辙踉跄起身时,腰间玉佩磕在门框上。他摸着冰凉的玉玦,突然嗤笑:“若我与四姑娘有个孩儿,必定比那魏霖更为俊俏懂事!”话未说完,就被兄长拽着胳膊扔进回廊。
“明日还要进宫议事。”裴戬抖开披风罩在他肩上,“滚去睡觉,少说胡话。”
雨丝裹着桃瓣扑在脸上,裴辙清醒了几分。
他望着兄长挺拔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年春猎一一裴戬一箭射穿扑向郁澜的野狼,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吓瘫在地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