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白商眼看着那条薄弱的布料被崩断，一头连着上半身，一头无声地飘荡在空气里，显得既可怜又无辜。
孟十一默默移到三角架前，关闭摄像头。
小雅迈着小碎步推开门出来，一脸尴尬：“白商对不起，我前段时间实习太忙了，回家一放松就……对不起，我发誓再也不吃冰淇淋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芮白商拿起外套给小雅披上，“我设计的这套东西，除了使用智能设备，和智能两个字边都挨不上，是我没考虑周全，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还有严谨学长给的材料。”
“白商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孟十一问。
“今天先这样，让我再想想，”芮白商勉强笑笑，“你们别这么丧好不好，这又不是世界末日，总有解决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作品失败，说不沮丧是骗人的。离创新大赛截止只有两周时间，试验室周末不开放再刨去四天，她不确定能不能在规定日期前找到解决办法。
晚饭时，芮白商不可避免地情绪低落，连姜无懈做的酸菜鱼都提不起她的兴致。
陶姨见她没精神，关心道：“久久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你想吃什么，陶姨明天去买，我发现这附近几个菜场都不错。”
“不是的，陶姨，是学校里的事。”芮白商把白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姜无懈一直静静吃饭，直到她讲完，放下碗筷，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悦：“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机器的使用手册？”
“当然看过，”芮白商茫然，“有什么问题吗？”
姜无懈唏嘘道：“那台机器有实时扫描功能，只要事先写好代码，完全可以根据扫描反馈的结果动态修正打印进程，你却只把它当成一台普通打印机，真是暴殄天物。”
芮白商汗颜地低下头，第一次被姜无懈批评得理屈词穷。原来她不仅没考虑到小雅的体型变化，连解读使用手册也是一知半解，真丢脸！
“罢了，你学的不是计算机专业，指望你两周内写出完美代码不现实，我来帮你写。”姜无懈终究心软。
“真的？”芮白商眼睛一亮。
这种级别的代码对姜无懈来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而且那台机器本身又是元生智能使用过的，姜无懈肯定比她更熟悉。
感谢的话几乎到了嘴边，她考虑再三，最后又咽下去，“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让你代劳。”
“随你，你自己把握。”姜无懈没有勉强，拿起碗筷继续吃饭。
陶姨却心有不甘，劝道：“久久啊，你现在情况不一样，有小姜先生帮你忙不是蛮好的嘛，再说自己老公又不别人，这么生分做什么？”
芮白商摇头：“陶姨，这不一样，我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帮我做吧。”
人一旦有了依赖性，就会越来越放纵，她不能这样。
陶姨看看她，又看看姜无懈，无奈败下阵来：“好吧好吧，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
饭后，芮白商把自己关进书房，复看今天打印失败的视频。越看越没底气，特别看到小雅拼命吸气的样子，她觉得好揪心。
哎……早知道她就答应姜无懈帮忙了。可姿态已经做出来，容不得半点后悔。
为了立住人设，芮白商给自己灌了一晚上心灵鸡汤，第二天一到学校，便直奔打印试验室找老师借使用手册，拿到以后一页不落复印下来，再去自习室仔细研读。
看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多么轻率，难关姜无懈吐槽她。
既然找到症结所在，眼下要做的就是尽快写出新代码。作为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她学过编程，但是和专业学生掌握的技能比，她的水平只能算得上一点皮毛。
离4月20号只有两周不到，箭在弦上，临时抱佛脚也好，临阵磨枪也罢，她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代码编写、建模和打印全套任务。
时间紧迫，芮白商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去图书馆找专业书。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她又碰上方时。想起上次的争执，芮白商脸上有些囧，嘴里念叨着：“方时学长不会每天都到图书馆报到吧？”
方时像是忘了上次的不愉快，举止如常地走过来：“找编程书？”
“恩，遇上点困难。”芮白商三言两语，说出作品打印失败的事。
学神面前，人人都是学渣，没什么不好意思。
“你等等。”方时说完这三个字，消失在书架之间。
芮白商追了两步，想问问学长让她等什么，可借阅室高大的书架像迷宫一样阻隔了视线，看不见学长的身影，她只能留在原地查找自己的想要的书。
一会儿功夫，方时手里拿着一本书回来：“你找的那些书都太深，现在没必要、也没时间读，这本更适合你。”
芮白商忙不迭接过来，连声说谢。
方时走后，她拿着书翻了几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