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的一间私人会所,亭台楼阁,池馆水榭,以古风闻名。
没想到姜无懈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也会钟情这类清雅的地方。
车停稳,芮白商先下车,听见身后姜无懈交代助理和司机:“你们先回去,今天不用等我。”
坐立不安了一路的林助理听闻老板说不要他作陪,恨不得原地消失,待老板一下车,商务车立即锁门,扬长而去。
会所门口穿山水画旗袍的小姐姐已经迎上来,对他们做了一个颇有古典韵味的邀请手势:“二位请随我来。”
芮白商与姜无懈一同穿过九曲十八弯,来到吟风阁最为的私密包间—听风水榭。
水榭建在湖心,四面临水,来时那座九曲桥便是唯一的进出通道。
此时不过下午五点多,太阳刚刚下落,余晖早春暖意撒在湖面上,给微风也渡上一层金。
美景当前,芮白商全然无心欣赏,而且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她摸摸肚子:“能不能先吃饭,边吃边说。”
这不能怪她,今天委实奔波操劳,精力消耗也大。
姜无懈没有接旗袍小姐姐递过来的菜单,而是直接用手推回去:“预算没有上限,你看着配餐,选清淡些的。”
芮白商愕然,姜无懈竟然会交代口味要清淡些,不正常。
旗袍小姐姐收回菜单,须臾间退出去。剩下水榭里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只听见湖水拍击石头的声音,场面一度有些诡异。
安静十几秒后……芮白商心想,僵持下去没有结果,不如摊开来明讲。
芮白商:“我同意离婚。”
姜无懈:“先把胚胎流掉。”
两人同时开口,听见对方的话都愣了愣。
姜无懈那张刀刻般凌厉的脸上又现出和车上一样厌恶的表情。
与之相反,芮白商心口一片悲凉。
历经十个月,再怎么冷血的人,对前世未曾见面的宝宝也该有感情,姜无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感情十月怀胎的苦不是他吃的,所以他不在乎?
芮白商忍不住控诉:“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
“没错,当初是我非要和你结婚,但孩子又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怀上的,你怎么这么冷血!”
被她一番指责,姜无懈无甚在意,反而眼神坚定:“忘了你怎么丢掉命的吗?既然时光倒流,趁现在胚胎小,早点处理掉对你更好。”
“因为你单方面毁约,我一时情急才难产。要不是因为小叔,你以为我……”芮白商有些语无伦次。
姜无懈的目光扫射过来,像鹰隼一样敏锐,“我们的事,和你小叔有什么关系?”
芮白商冷不丁缩了下脖子。
当初为了拿下姜无懈,她编了不少天花乱坠的理由,具体有哪些她自己都记不清了。
这件事儿上,她不算是好人,姜无懈也不是。事到如今,告诉他真相也无妨。
“说来话长,我们两做了几年邻居,又当过一世夫妻,你应该知道一些。”
芮白商娓娓道来……
她曾是人人称羡的小公主,然而命运无常,14岁那年母亲病逝,渣爹和小三远走国外,后来爷爷也去世了,家里只剩她和小叔相依为命。
小叔放弃医生身份,回归芮氏肩负起诺大家业,抚养她长大成人。
这么多年,小叔除了照顾她就是忙工作,为此她一直很内疚,总想尽快独立,帮小叔摆脱她这个“拖油瓶”,去过他自己的生活。
眼看大学即将毕业,她的独立计划却屡屡失败。不得已,她想出一个最迅速的办法—找个契约丈夫假结婚。
听起来荒诞,然而苍天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姜无懈。本想领证后两人只需维持塑料夫妻情,谁叫月色太美,她一时上头,像个色鬼一样把人家推倒在床。
好死不死,就那么唯一一次,她竟怀孕了!
恶心呕吐、尿频水肿、贫血抽筋……一系列妊娠反应接踵而至,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我掰着手指头挨到预产期诶,你却在这时提出离婚,讲不讲点信用!”
芮白商说着说着开始义愤填膺,姜无懈冷笑着打断她:“所以你利用我?”
“干吗说这么难听?我们是互相利用!你不也拿我应付父母逼婚吗?”
“唉,”芮白商懊恼地揉揉额角,“唉,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线里,我们仍是法律上的夫妻。要是重生得再早一点,我就不找你了。”
走捷径的苦她已经受过,可以见得把人生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没好下场。
“你还想找别人?”姜无懈那厢眉头紧锁,“不行,我不能再看着你死一次,流掉胚胎,不影响我们婚姻存续。”
“你干嘛总用胚胎这个词?”芮白商发现,一提起胚胎二字,姜无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