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入了桃林深处。桃林深处是一棵粗壮的桃树,看着有种百年老树的感觉,树枝上系满了红绳。
颜月牵着星澜的手站在树下,真是红丝绕枝头,树下求姻缘。有种月老庙的感觉,颜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转眼眼前的巨大桃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茅草屋,被矮脚篱笆墙围着,茅屋前一湾清澈的小溪,对岸开满了艳丽的桃花。颜月明明记得牵着星澜的手,她那么大一条鱼呢?
茅屋的门开了,星澜一袭素水白衣,宛如谪仙下凡,银色的长发被一根蓝色的发带高高的束起。“你回来了?今天集市上人是不是特别多?”
颜月这才发现手上提着个菜篮子,篮子里装着几捆青菜,还有鸡蛋。而自己一身红衣,穿得到很像个贤惠的妻子。星澜接过她手上的菜篮子,拉着她进屋。一方木桌,摆着白瓷茶具。“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累坏了?”星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颜月感觉非常的不真实,理智告诉她可能陷入了幻境,可是心里却一点儿也不想离开这里。
星澜笑容温柔,就像清晨的阳光,照进她的心里感觉暖暖的。颜月完全愣住了,这个笑容不是星澜,是风淩清。心被撕扯着,颜月感觉眼前有些模糊。那些在漫长岁月里被深埋的记忆一点点的清晰,她记得那是风淩清第一次对她笑。
晨光熹微的早晨,渊镜璃站在王宫的城墙上,清晨的风吹起火红的长发,金色头纱也在风中随着发丝飞扬。她喜欢站在高处俯瞰王城,喜欢站在风里的感觉。
风淩清醒来并未看见渊镜璃,他已经习惯做她床上的玩物了,每次激情过后渊镜璃都会离开,从未和他同寝过。和往常一样,他穿好衣服,身子像散架了一样。他喜欢清晨的安静,晨风的清冷才让他有些感觉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
高高的城墙之上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格外的显眼,渊镜璃坐在城墙上,双脚垂着,脚腕处的银铃随着她摆动的脚发出清脆的声音。风吹起她的头纱,宛如神女一般的美丽。那么一瞬间,风淩清有些失神。渊镜璃没了平时的暴戾,竟是美得这般摄人心脾。
似乎察觉到风淩清就在身后,渊镜璃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银铃随着她落地发出悦耳的声音,风中飞舞的长发跟着头纱相继落下,红纱轻衣被风吹起,轻盈又妩媚,眼眸清冷,面容美艳无比。让人不忍错过她每一个动作,“小美人起这么早?”
风淩清拢了拢领口,她留下的那些红痕根本遮不住。“我——我出来走走——”
他和渊镜璃的话很少,几乎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巧了,我也想走走,我们一起吧。”不给风淩清说不的机会,当然他也不敢说不,自从到了栖安城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
风淩清给她牵着手走在青石板路上,沿路鲜花盛开,还带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下像颗颗点缀在花瓣上的珍珠。风淩清的白衣在风中飘飞,苍白的面容像高山之巅的白雪,纤尘不染,美丽神圣,却随时会融化。“你来这儿多久了?”
风淩清低着头,“半年了。”
渊镜璃,“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风淩清,“我——”特别喜欢的东西?他似乎还真没有,从出生起他就被教育成为大祭司,没有过多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欲望。
渊镜璃红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随手摘下一朵红色的山茶别在他的耳后。风淩清一怔,表情有些惊愕,渊镜璃托起他的下巴,“美人就是美人,这花都给衬得失色了。”
风淩清摸摸耳后的山茶花,还带着露水,淡淡的花香钻入鼻息,让人感觉清爽不少,“我时常觉得你不像个活物,大概只有把你欺负哭了你才会露出一些生动的表情。”
渊镜璃大胆的话语让风淩清红了脸,这半年来他各种被她欺负,在花园里,在她处理政务的地方,隔着帘子,她边听手底下那些人汇报边享受他的身体。从最开始的屈辱无法忍受,到现在的习惯。“我前几天看人类的书籍,说世外桃源一样的生活,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生活吗?”
风淩清取下耳后的山茶花,“男耕女织,衣食无忧,大概是这样吧。”